事呢?以他的身份,绞尽脑汁,也只能说出些似是而非的话而已。
想到明日就要离开,不知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若不走这一趟,定也无法安寝。可走了这一趟,看见了她映在窗上的剪影,听见了她的声音,心中却愈发空荡。
他知道,自己想要更多,却无法得到更多。若不能将她抱在怀里,这空洞永远也填不上。
到底要怎么办,怎么才能名正言顺地见她、关心她、疼爱她?怎么才能叫她不要再用这样清冷的声音,与他说这些拒人千里的话?
裴宵缓缓倚靠在身侧的墙上,仰起头,却无论如何也顺不下心口憋闷的那一口气。
怎么办,要怎么办才好?
房中的灯熄了,他却久久没有离开。
这一刻,裴宵终于愿意承认,他梦里那个曾令他觉得毛骨悚然的裴宵,正是他自己。
不,他甚至会比梦里的那个裴宵更叫人毛骨悚然,因为他甚至无法想象,若是孟如意真的要在他的眼前与裴宣拜堂成婚、生儿育女,他会做出什么行径来。
在成婚前夜求他不要嫁给别人算什么,他现下觉得,如若孟如意拒绝了他的请求,他大概能干出抢婚的大事来。
思及此处,觉得讽刺,裴宵不由笑了出来,只牵了牵嘴角,又觉无力,终究只能长叹一声,缓缓蹲下,靠坐在孟如意窗外的墙角边,生生坐到天亮。
这一年的冬天,江南道三州的所谓义军到底没能一鼓作气攻入东都,在京畿军的回击和后来加入战局的其他势力的胁迫下,撤出已经占领的颍州,退回了江南道。
但由他们撕开的战争口子,却已无法随着他们的退守再缝合成原状。
徐勉之的大夏王朝除了京畿道,以及江南道、东南道其中四州外,没有人承认,各路军阀纷纷发布檄文,独立的独立、宣战的宣战,神州大陆硝烟四起。
宁做太平犬,不做离乱人。
各州军阀为了做大己方势力,开始不断向四周征战,成王败寇,但牺牲的总是百姓。
在一片混乱中,西北道却是一方难得的安宁之所。
没有道内诛州的你争我夺,亦不会有不长眼的在这个时候往兵强马壮的西北军刀口上撞,贵女们甚至还有闲暇赏梅赏雪。
孟如意在凛冬自然不会被允许参与这种活动,直到第二年开春之后,一直照看她的府医言万物生发之季,接触自然之气于她的身体有益,这才被姨母解了为期数月的“禁足令”。
最开心的莫过于念了她一冬的三姐妹,嫣儿、娴儿和萍儿了。
虽然冬日里每日也会去找她玩一个时辰,可几个人窝在屋子里,到底与在春日里撒欢不同。
这一日,姐妹三人随戚氏一道,兴冲冲地来了琉璃院。
孟如意正披着狐皮大氅在院中晒太阳,见状笑言:“姨母怎么与她们三个猴儿一道来了?”
戚氏见她极是听话,穿得很厚实,气色也不错,心中高兴,上前抚了抚她地额发,柔声道:“我刚接到信儿,说是新上任的北戎王要来访西京,到时候侯爷和子玉都会回来,听着是个热闹的事,我便来跟你说说。说起来你与子玉也有半年未见了,总算是要回来了。”
孟如意笑道:“真好。只是我许久未见过外人了,听着热闹,却还有些不习惯呢。”
“那我们便先带姐姐习惯习惯热闹吧。”嫣儿上前来挽住孟如意一侧胳膊,笑嘻嘻说:“莫奴公主约我们四月初一去西郊华岩寺踏春呢,她一直听我们说起昭姐姐,好奇得紧,昭姐姐跟我们一道去吧。”
孟如意看一眼戚氏,故作无奈道:“你得问你二婶才是。”
一旁的娴儿闻言,连忙晃着母亲的手臂央求起来。
戚氏乜了她一眼,又看向孟如意,“你穿得厚实些,莫要走许多路,若能做到,我就放你去。”
“能做到!”未待孟如意开腔,三个小娘子异口同声呼道。
说完,一群人笑作一团。
戚氏交代完便离开了,剩下几个小娘子,更是肆无忌惮。
“昭姐姐,我大兄也要跟着侯爷一起回来呢。”萍儿道。
“那可太好了,萍儿终于不用想大兄想到偷偷哭鼻子了。”孟如意笑她。
萍儿早与侯府的两姐妹玩作一团,也许久没为见不到兄长难过了,不过听说即将见面,还是异常兴奋。
“我二兄也要回来了呢,昭姐姐有没有想他想得偷偷哭鼻子呀,嘿嘿。”娴儿坏心眼儿地插话道。
孟如意笑意微顿,似觉羞赧,故作恶狠狠地瞪了娴儿一眼,却不知此间风情险些迷了几人的眼。
嫣儿微垂了眼。她已经知晓大兄的心意,可在她看来,大兄已毫无希望,只能默默地为他难过。
萍儿却是叹道:“我还没见过你二兄呢,不知道他多大的福气,才能娶到昭姐姐这般狐仙似的美人。说起来,我曾经还以为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