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雪霏霏(1 / 1)

元绛二十八年的冬天格外长。北域皇子察觉到危险,秘密与前太子勾结。前太子清楚,现在是当着老皇帝的面儿不好手足相残,但沈缨继位后必不会留他。而北域觉得,沈缨登基后休养生息几年,第一要务肯定就是派宛陵王讨伐他们。如果除掉宛陵王,镇北营乱作一团,凭北域留在京城和宫中的几千眼线,足以挟持沈缨退位,扶持前太子登基。而前太子承诺登基后命镇北营退回泽尺关,任他们随意抢掠关外百姓。二人就这么一拍即合。

好巧不巧,和北域皇子密谋当夜,前太子就收到了老皇帝的密信,命他除掉心腹大患:宛陵王。老皇帝知道沈缨爱惜将才,越是如此,他越是要除掉萧泽棠。因为他怕沈缨过度纵容他,导致江山旁落。

发着光的生命总是在蝇营狗苟之人可笑的理由中泯灭。

元绛二十八年大寒,北域来犯。宛陵王率奇兵杀入敌营,却发现首座上坐着的是前太子。他们被围困在北域境内,老皇帝切断了镇北营的粮草供给,定安仓的粮食虽运入了北域,却在前太子的截杀下都进了北域的粮仓。

前太子的人接到军报在朝上弹劾沈缨建定安仓通敌,导致国库被搬空。沈缨顿悟老皇帝那晚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他是想要除掉萧泽棠。老皇帝本欲将沈缨轻拿轻放,把罪名都按在萧泽棠身上,却没想到沈缨在殿前跪了一夜,请他派辎重将军亲自押粮前往北域供给前线。于是老皇帝勃然大怒,将她禁足宫中。

萧泽棠接到宫中情报,了然是老皇帝要杀他。他不死,沈缨唯有弑父才能登上皇位。而他不想他的明君在史册上有任何污点。既然终要走到这个结局,不如再为她做一些事吧。他杀了前太子,带领镇北营拼死搏杀,终于突出重围。战事告捷。

镇北营上下、边关百姓,所有人都在为大捷欢呼,没有人知道这对萧泽棠意味着什么。当夜,镇北营的将士们都在为大捷欢呼,喝酒吃肉,像之前每一场胜仗后一样开心。萧泽棠悄悄退出了欢笑的人群,在孤寂的雪色中,向营外走去。

捷报一早传到宫中,老皇帝知道了萧泽棠的选择,解了沈缨的禁足。侍女喜笑颜开地将捷报递给沈缨,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他孤立在雪地上的背影,心头一震,手脚冰凉。她什么都没说,翻身上马往泽尺关疾驰。她不停不休跑了一整天,到了夜里,距离泽尺关还有三个长亭。

萧泽棠,此事还有转还,我们何必担莫须有的罪名?我再想办法,让他放过你。

大殿下,听说你的禁足已经解了,陛下没再刁难吧。你是我的明君,唯一的明君。

萧泽棠,我们都走到这里了,就差一点点了,你不要做傻事······

大殿下,我给你留了四个善战的将领,必能为你守好江山。怎么样,有先见之明吧。

萧泽棠,我送你耳坠了,我送了你那么多耳坠······

大殿下,恕微臣无能,这是我能为你打的最后一场胜仗了。

萧泽棠,我的马跑累了,你再等等我好吗······

萧泽棠······

沈缨,我爱你。

沈缨,夏日不要贪冰,天凉记得加衣。

沈缨,宛陵冬暖,可以常去转转。

沈缨,我好爱你。

······

他的脚印消失在了白雪覆盖的涯边。

她趴到涯边大喊:“萧泽棠?萧泽棠!萧泽棠······”萧泽棠······

大雪忽至,她的马累得瘫倒在一边。她在那场大雪中趴了许久,长发散落,任雪花肆意侵染。

突然,她瘫坐在地上,撑地痛哭。

我只是想见他白头啊!

我只是想见他白头啊······

······

元绛二十九年春,帝崩,新帝沈缨继位,改年号为元安。

元安元年,帝开新政,扶持镇北营四将,边境安定。帝重查定安仓通敌案,为宛陵王平反。

元安二年,京城大雪。帝心怆然,迁居宛陵,以宛陵王府为行宫。

“陛下,您看了一个时辰折子了,喝点热茶,歇歇吧。”王府侍女递来热茶。沈缨恍惚间以为回到了当年,却被一声“陛下”敲醒。再没有人嬉笑着给她磨墨了。

砚台里的墨干了。她搁下笔推门而出。

萧泽棠,宛陵怎么飘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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