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我想配合她说点什么,但最后只是低下头,在心里默念着:如果你们想的话,我会退出的。
“好了!上杉不会退出!倒是你们几个,要是接下来的排练还会被打到头,就都给我滚。”说完这些话,她恨铁不成钢似的瞪了我一眼,开始重新排队型。我认命地跟在几个抗议声最大的女生身后,站在队伍的最末尾,跟着她们的动作举起舞棒。
“最讨厌的果然还是上杉。”离开前,我在社团活动室里听到这样的声音。
“干嘛又突然不要做领队了啊,队伍里没有她的位置,她不清楚吗?”
“对自己的身材没有一点清醒的认识吗?站在人群里像一头母牛一样……”
明明已经很努力不想过于显眼和碍事了,但无论怎么做,我还是那个最碍眼的家伙。这么想着,我一把拉开活动室的大门,迎着那些女生惊恐的眼神,自顾自地脱掉运动服,换上衬衫和百褶裙,将舞棒擦拭干净,放进盒子里。我故意把动作做得很慢,余光看到她们紧张地盯着我,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
我呆在这里,对她们就是一种折磨。这么一想,顿时觉得她们很可笑。我装好舞棒,走出教室,回头看到她们长舒一口气,又立刻紧张起来的表情,忍不住想要翻白眼。
这次表演之后,我也要退部了。母亲迫切地期待着我的升学,如果我只能上偏差值低于60的学校,她就会先杀掉我再自杀。不,她不会自杀,她要努力争取减刑,然后让光宙考上京大。为了升学,我始终坚持在上的钢琴课和茶道课也退掉了。母亲很努力地在我的身上不停包裹一些昂贵的、漂亮的、体面的标签,要我变成她概念中那种高贵的女子,我要举止优雅,谈吐大方,又要有知识,又要有学历。在这些东西的填充下,我并没觉得自己多么有价值,反而开始出现一种错觉——就像被塞满圆珠笔的绒布笔袋一样,我正在变形。
我还跟外婆住在汤泽的时候,钢琴就已经成为我不能逃避的训练。外婆表面说这是一项爱好,让我无聊的时候有喜欢的事可做,可我根本不喜欢它,坐在它面前,只想着如何砸烂这东西。钢琴的黑白键很宽,指尖按在上面有一种微微的痛感,但比起钢琴教师的戒尺还是好多了。不知为何,冬天我总是生出很多冻疮,但老师照打不误。冻疮慢慢变成血痂,想抠却抠不掉,最后,我的手背上全是自己挠出来的血痕。看到这些痕迹后,老师的第一反应却是跟外婆解释,那不是戒尺能打出来的。
她教我钢琴不是因为喜欢,是因为能拿到钱;我学钢琴也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外婆的要求。外婆要我学钢琴是喜欢吗?
从高三母亲退掉钢琴课的行为来看,也许她们二人也不喜欢。钢琴,就和京大一样,没有也能活下去,我不需要靠它活着,却需要靠它装点。
这些事,无论怎么呐喊,也没有改变的机会。
其实我喜欢站在末尾或者角落。军鼓手确实很吵,但行进乐队的每一个角落都很吵。对于想要被看到,或者想被拍到脸的人来说,站在队伍的侧面才更容易被记住,所以一开始抱怨的人,到了现场也兴高采烈起来。在演奏的间隙,队伍里的学生们会对周围的人挥手致意。我也露出微笑,向周围的观众行礼。两个很熟悉的身影拼命往这边挥手,我僵着这张笑脸,对他们两个点点头,继续向同志社附高的体育馆前进。
“喂,上杉!”他们还在叫。
看到了!我努力目视前方,手上继续转动舞棒,以及——没有忘记提起嘴角。岸本实理似乎铁了心要让我失误,“上杉”“上杉”叫个没完,我终于忍不住,趁着又一个间隙转过头,怒吼一声:“到底要干嘛!”
“你怎么站在这里?”
我很想把手中的舞棒丢到他的脑袋上。“被安排在这儿的,有什么问题?”
“没有了。”
我憋着一肚子怒气走完了最后的一段路。一路走到体育馆后,我们还要在场上展示到曲终才能解散,看到岸本那个打着卷的马尾辫,我不禁攥紧舞棒,恨不得现在就跑下去把他打到颅骨骨裂。入场式终于结束,我拼命平复心情,收好舞棒,走向休息区。部长正被那白痴拦着,不知道在说什么。我绕到岸本的背后,用力拉起他的辫子往后扯。
“干什么!”他吃痛,回头就要打我,看到旁边沉默不语的南,立刻调转枪口,要去掐这损友的脖子。我赶紧观察起部长的情况:“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部长平静地说,“对安排不满的话,大可以说出来,别表面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转头又跟别人抱怨了。我也会很累。”
“……我没有。”
“是吗?”
她看起来并不期待我的答案,只是摆摆手,离开了这里。看着部长离去的背影,岸本在我的肩膀上砸了一拳,很痛:“你怎么能让这样的家伙随便欺负你?”
“我没有被欺负。”我揉着被岸本捶过的肩膀。直到话剧表演结束,那里依然很痛。但与之矛盾的是,其实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