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带回房间,又让含光把谢星野偷偷扛回了谢府。
由于喝了点酒,事后俩人总觉得是做了一场大梦。
谢公子还一度懊恼,上次做梦还拉了阿忆手来着,怎么这次就只喝酒聊天。
哎,该死该死,不知下次做梦又是什么时候了。
天机阁的除夕夜是热闹的,但这份热闹里,不包含林忆。
往年她会放这些小姐妹们去吃酒玩耍,自己早早就休息了。
今年不一样。
今年有姐姐。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林忆待万家灯火升起,家家户户年夜饭吃到过半的时候才出门。
北雪硬是没有让林忆一个人出门,还特意用食盒装了一盘狮子头,说这是江南名吃,让林家姐姐尝尝。
郑宅今年的年夜饭吃的特别早,内宅后院只留了园子护卫,连贴身的丫鬟都放去过年玩耍了。
林忆一走进内厅,林愉就笑盈盈地迎上来,“你这丫头,怎地来这么晚,我都等你好一会儿了。”
“怕来早了,姐姐不便呢。”林忆的笑带了点畅然。
北雪一边递上手里的菜,“徐娘子,这是我家姑娘特意准备的狮子头,说是家里的菜。”
一边看着少主的笑,实在是难得一见。
“你们姐妹俩多年未聚,今年就简单点,咱们关起门来守岁。”
郑大人在一旁看得欣慰。
几人坐下后,北雪则默默离开,在屋顶上守着。
少主的安危还系在她的身上,今晚,任何人都不能扫了她的兴。
郑知络率先举杯,“娘子,忆儿,来,干一杯。
祝愿我们,年年约,常相见,但无事,身强健。”
林愉笑颜盛开,“哈哈哈,好,但无事,身强健。”
“凛冬即将过去,星河就要长明,忆儿祝愿姐姐姐夫,万事顺遂。”
林忆好多年没有庆祝过新年了。
别的不求,但求姐姐顺遂安康。
林愉举杯,一饮而尽,看着妹妹呵呵道,“好,顺遂。”
“说到顺遂,忆儿所求,果真是顺遂了。”郑知络带着祝贺的意思。
看着林愉释然的笑意,林忆不解,
“不是还要等到立春那日觐见吗?怎的现在就能谈及顺遂了?”
“忆儿,这立春日设宴,大内可从来没有这规矩。”
郑大人提醒了一句。
“一年之计在于春,于民间而言,立春之日外出踏青赴宴,可算是很重要的节气了。”
林忆出身民间,提出自己的不惑。
林愉就着狮子头尝了一抹味道,思绪飘到了江南,想起了父亲母亲,想起了那个幸福的林宅。
可那一切就只剩下这味道了。
“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大内能在立春日做的事,只能是祭祀,祈求来年风调雨顺。”
林愉承母亲多教导几年,见识自然要多些。
是了,祭祀之前要沐浴、焚香,祭祀之时需虔诚祭拜天地,需静心、禁食。
怎么可能设宴呢?!
设宴也得是祭祀完成之后,隔天举行。
“有人顺水推舟,刻意安排。”
郑知络原本要喝酒来着,想了想,喝了口茶,
“此人必定在关注这骊山之事,你猜,是老三还是老十一。”
林忆对朝局不甚了解,之前怕引火烧身,跟官里打交道的时候特别小心,一句都不多问。
在某些特殊的关系里,知道的越多,越容易死。
尤其是她这种身上带奴籍的商女,没了就没了,跟路边的野花野草差不多。
“我记得姐夫曾说过,三皇子格外关注迁都一事。”
“忆儿也曾说过,骊山军营有十一皇子的人。”郑知络淡淡笑,接着分析道,
“有能力直接促成立春宫宴的那方势力,是三皇子无疑了,但十一有没有搅和搅和,可就不好说了。”
“凭我们目前能掌握的信息来看,十一搅没搅和不清楚,可以后面再慢慢查。
但立春宫宴跟王家宴席并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不管王家的高山流水办成什么样子。”林愉在一旁冷静分析道。
林忆唇角勾了个笑,“
从十八子现身,谢家、王家、天机阁密探,金水河畔的青楼,还有我林忆,骊山的这潭水越搅越浑。”
她顿了顿,一脸思绪,侧脸看着郑知络,问道,
“谢月海一边利用文渊伯财力布局,一边揽同年搭上偏远宗室子。
姐夫,你们朝局上的大人们,就任由他这么搭建势力?”
郑大人颔首一笑,“这小谢大人当真是被逼到这份上了,深究起来,这可是结党营私,只不过未成气候,也就由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