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记不得是第几年没再见过师父,只有痛苦牵挂的心脏承受着没有师父的每个日夜,每个日夜都如食蚁啃食每块血肉般心痒难揉,翻肠搅肚。
上一世的今日是他成为长庆侯后第一次与师傅见面,上一世他太过思念师父,竟然在师父面前失礼,更在宁远舟面前丢脸。
宁远舟,梧国临危推出救梧君的棋子,小小左卫中郎将,凭借几句假慈假悲的大义之言,把师父从他身边哄骗,让他与师父不得相认。
简直太过卑鄙。
手心猛地攥紧,冷冽的煞气转而为势在必得的坚定眼神。既然师父心忧天下,这一世他便是大义凛然,为天下百姓谋福的长庆侯,这一世,他要用最得体的姿态出现在师傅面前。
合县
此次他与上一世一样以引进史的身份来到合县,他奉安帝旨意探查礼王昏迷虚实,在合县见到了师父,师父从朱衣卫左使成为了护送礼王的梧国郡主。
上一世师父死遁五年,他思念如潮水,就算是匆匆而过的背影,入耳微弱的声音,他都能认出师父。更何况此时,师父的面容就真真切切出现在眼前。
只一眼,他认出梧国郡主是师父。
可是师父冷漠的眼光如同看陌生人的眼神,他如何受得住,不顾安国和梧国几外人,当众发狂。
这一次…
范东明执意要为礼王诊脉,屏风后一女子呵斥道,“放肆,殿下贵体岂容尔等所辱。”
清冷的声音传入,他心狂跳不止,这是师父的声音,师父…
若听见声音还要几分制持,待看到屏风后缓步走来的面容、那张冷傲清贵的脸时,建设已久的理智险些崩塌倒地。
他想跪到在师父脚下,紧紧抱住她的双腿,任眼泪述说压抑的情愫和委屈。
就算师父不要他了,他也要尾随她,抓紧,抱牢,□□…
他强迫移开粘连不放的目光,他在内心告诫自己,如今还不是时候,他不能同前世一般把偏执和占有写在脸上,他要一步一步引诱,让她再也拒绝不了他。
他闭上泛红的双眼,再次睁眼时眼底清明冷静。
“本侯奉命行事,礼王虽不便见客,本侯也因尽地主之谊问候礼王。朱殷,去取本侯的云瑕丹。”
“这…”朱殷是师父让他留下的亲信,两世他都带在身边,他太了解他的性子,他一定会忍不住劝说他。
果不其然,朱殷犹豫道,“云瑕丹镇静安神,清心抑燥,侯爷常年梦魇惊扰,夜不能寐,若没了…”
“朱殷…”
他不悦地低呵,朱殷只得照做。
师父你瞧,鹫儿长大了,不再是只会争风吃醋的小孩,你想要公主以礼王的身份进入大安,我便让步。
他拿出云瑕丹,只是小小的代价,因为师傅知道他处境困难,一定会心疼他,怜惜他。
就算此刻师父面无波澜。
这一次的会见,他没有歇斯底里地哭喊,说了几句体面话,便行辞离去。
这一世,他是知礼顾大局的长庆侯,重情重义的长庆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