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氏身份微贱,甚至都不能给林致琦做妾室。
让舅母收留小张氏做义女,抬高她的身份,收为林致琦的妾室,林致琦便承了周应书天大的恩情。
新婚之夜闹出来的笑话,所有达官贵人以及全城百姓都在观望着帝后、五公主会给出怎么样的处置结果。
脸已经丢了,恼羞成怒只会让更多的人白看好戏。
不如直接出其不意,立住一个宽宏大量人设。
人心总是这样,看不惯比自己好的,但是会唏嘘可怜比自己倒霉的。
一番折腾回来,周应书拒绝了皇后让她留在宫里过夜的提议,乘着马车回了公主府。
途径夜市的时候,听见外头熙熙攘攘的声音,周应书让车夫将车子停靠在路口,她掀起帘子看外头的景致。
酒楼灯笼高挂,宾客往来如织,河上舟船穿梭,街边小贩行人络绎。
周应书起了兴致,对周应书说:“去买些馄饨,还有那糖人我瞧着欢喜,你问老板要一只兔子和老虎。”
带着热气腾腾的食物回到公主府,周应书招呼来了何延益:
“快趁热吃,我路上闻着香味,可快要馋死了。”
“殿下?”
不同于去之前的忐忑,回来后的周应书好像卸下了巨大的包袱,轻松畅快。
“愣着做什么,快坐下。”
周应书将打包回来的馄饨摆在桌上,拿起汤勺温温热热地吃下去,浑身都舒畅了。
何延益被她拉着坐了下来,尝了一口馄饨,很是普通的味道,比不得宫里厨子的手艺,甚至盐放多了有些齁嗓子。
周应书问道“好吃吗?”
何延益点了点头,奇怪,明明味道实在不怎么样,但是吃在嘴里,就是觉得它好像很好吃。一个食物能够让品尝它的人觉得愉悦和满足,这还不是好吃,那什么是好吃?
上一世,周应书经常会自己一个人下山,山下有个小集市,一个月里头只固定有三个日子是用来赶集的。
她最喜欢一个老头子做的馄饨,用筐子装着,敲着扁担,走一路吆喝一路。
其实细想起来,那馄饨也真不是多好吃的东西,但因为一个月只有三次,偶尔老头子还不来,这种在期待中等待的食物,就被带上了无限美好的面纱。
“何延益,你为什么想要保护我?”
“殿下,保护你是奴才的本分。”
周应书听了之后,有些生气:“这个答案我不喜欢,你重新换一个。”
今夜周应书并没有喝酒,何延益却看着她有些沉醉:
“若谈私心,殿下对奴才好,奴才无以为报,只能对殿下更好。”
周应书点了点头:“你这话说得还有几分可信度。”
下意识地站起身,伸了伸懒腰,却牵动腿上的伤口。
嘶——
“殿下!”
何延益去扶周应书,何延益的手握住周应书的手腕,指尖触碰到周应书的脉搏,一下一下,沉稳有力地跳动着,渐渐地,跳动的速度开始变快,犹如脱缰的马,飞驰入无边的草原。
“我没事!”
周应书推开何延益:“本公主困了,你退下吧。”
周应书落荒而逃,何延益含笑应下:
“是。”
第三日,林致琦来了。
他在狱中显然吃了皮肉苦,嘴角的淤青还十分明显,并未退干净。
见到周应书以后,林致琦给周应书深深作揖。
“小林将军,你这夫妻对拜可真为难人,我这腿脚不便,也做不了这动作呀。”
周应书一语,两人相视一笑。
“公主大恩,致琦深谢。”
“谢来谢去就别了吧,你这太不地道,哪里有伤你往我哪里撒盐扎刀子。”
周应书本来还想装装样子,做一个被情所困但不得不大度的原配妻子,没想到林致琦一介武将,竟如此心思玲珑,他说:
“公主何必取笑我呢,公主本就无意致琦。”
倒是周应书诧异了:“你怎么知道?”
周应书想了想,自己是哪儿得意忘形露馅了?
“致琦虽为男子,但也知晓,凡女子,再宽容大度,于夫妻感情一事上,定然锱铢必较。公主于我之深情,若是如斯,那深情实在浅薄。”
“哈哈。”
周应书尴尬一笑:“小林将军,你喝茶吗,坐下喝一杯吧,这茶不错,前几日母后赏赐我的,是今年新进的茶,总共就这么多,全给我了。”
话说开了,林致琦也不别扭了,坐下与周应书对饮。
虽然周应书骗他说多么爱他,但是周应书确实于他有恩,如今小张氏也受她眷顾,可纳入林府为妾。
林致琦是真心感谢周应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