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活泼好动的弟弟,皇帝的内心起伏不定。他闭上双目,靠在金丝软枕上想事情。
新的身份自己已经适应的很好了,这个后辈与自己脾性很合,就连日常的口味的别无二致,一切竟在冥冥之中都走向自己或熟悉、或所求得以实现的局面。尤其是在宠幸了熹贵人后,自己的心似乎安定下来,再也没有了那种割裂感。
想想,或许也是另一种缘分天注定。
定了定神,时近午膳时分,皇帝也看不进去折子,遂顺应内心,召了熹贵人同用午膳。
皇帝毕竟是在外面打过仗吃过苦的,所以适应之后第二日就下旨晓谕膳房。
①“凡粥饭及肴馔等类,食毕有余者,切不可抛弃沟渠。或与服役下人食之。人不可食者,则哺猫犬。再不可用,则晒干以饲禽鸟。”
经简化,沾点合乎帝王规制的午膳上了八道热菜六荤两素、一道凉菜、两种糕点和两份汤。
舒兕来时心中吐槽,和皇上一起吃饭?那得多累,还吃不好...走时舒兕还吩咐了谷雨做点小点心备着。
一系列前置规矩走完,皇上挥退众人,和舒兕温和着说:“不必拘礼,敞开了吃。”
舒兕:“?”
皇帝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于放飞,就解释说:“关起门,便不谈什么祖宗规矩,你不必拘着礼数,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
心中想着:我就是祖宗,我还是皇帝,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既然是为了节省,那自然也不该浪费。自己饿的最狠的那一回,就是当年带兵时被算计,围困在一个峡谷内整整五日,最后连草根就吃了。若非赫舍里氏带人赶来,哪有自己后来的一切。事实也证明,自己没有辜负赫舍里,赫舍里亦没有辜负自己。
说着皇帝伸手,夹了一筷子舒兕跟前的凉拌鸡丝,示意舒兕快用膳。舒兕这才向着自己早就看上的鲜蘑菜心进攻,入口果然如想象一样好吃!二人这才愉快的用膳。
虽然不用拘礼,但二人都习惯了只用个七八分饱。也难得舒兕不像别的嫔妃那样拘着规矩,吃不了几口菜还看的人没有食欲。而是与皇帝一样,风卷残云中带着该有的规矩,很是赏心悦目,最后也一同放下了筷子。
这一看,二人的口味就算是清楚明了,皇帝妥妥的肉食动物,几样肉菜雨露均沾,素菜则是只尝了两口舒兕爱吃的菜心。汤居然用的是甜口的汤,霸总爱吃甜食?什么反差萌!
舒兕多食素菜,是以为数不多的两盘素菜几乎见底,荤菜则是一样来了一口,汤也是一样喝了一勺,糕点吃了之后暗中嫌弃:不如谷雨的手艺。就不再动。
一顿饭吃的二人虽无交流,那种好似相熟多年的默契却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吃完皇帝拉着舒兕去了养心殿的西暖阁,这里的布置还有小隔间,也更奢华私密一些。
“用的可好?”皇帝用膳时又想到赫舍里的先祖,这会子便有无限温情。
舒兕莞尔一笑,“臣妾进的很香,多谢皇上~”舒兕感受到皇帝待自己的亲近,遂也不端着,胆子也大了起来。
皇帝也觉得和舒兕用膳都香了几分,眼前的女子规矩无疑是极好,即便是跟着自己的调子用膳,也不显狼狈,反而就着秀色让人胃口大开。
“梁安瑞。”
“奴才在。”
“御膳房今日做的不错,赏!”
“嗻。”梁安瑞带人收拾的桌子,自然知道今日皇帝和熹贵人午膳用的不错,暗自赞叹熹贵人入了皇上的眼。连着两日伴驾不说,皇帝一见熹贵人,情绪都高涨不少,心中对熹贵人高看几分,也盘算着吩咐下去,要对熹贵人更加恭敬才是。
慈宁宫,显然荣贝勒要大婚的消息由于他不着调,所以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皇帝为荣贝勒择的是朝中重臣梅延璋,他现任保和殿大学士,兼吏部尚书,还掌了军机处要事,是皇帝如今心腹中的心腹。虽是汉臣,但文官做到他这个份上,已是极致了。
太后在选秀时见过这个梅家女,端的一副温婉柔和的模样,太后很是满意。
荣贝勒嬉皮笑脸的跟太后问安,消了太后的气,又留着用了午膳才离去。
太后看着又空了的慈宁宫,轻叹一声说:“十二这个性子真是被我给惯坏了,都已经十七了,还这样小孩子心性,叫我怎么能放心。”
映竹嬷嬷笑着劝解:“贝勒爷是有福之人,太后和皇上都挂心着贝勒爷,您何出此伤感之言。”
“正是因为皇上也纵着他,我才担心他被惯坏。”
“娘娘多虑了,贝勒爷不是也为皇上做了几件漂亮事儿吗。可见贝勒爷只是在娘娘膝下才做稚儿的。”映竹劝的在理,太后正是要听这种话才安心,所以也缓解了情绪,不再感伤。
“来来来,把桌子再摆起来~”
映竹的手无意识的一紧,有些为难:“娘娘可放了奴婢们吧,奴婢们这点俸禄,可不够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