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观不比府上,位于山腰,清冷无比。更别说有什么好炭,沈又余来时第三日便染上了风寒。
露华找师太拿几位药,也不知有用与否,总之也不得下山去,露华便都给沈又余熬了。
吃完药她又沉沉的睡了去,露华伸手抚了抚她的眉毛,她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就连睡着了眉头都是紧紧地拧着。
露华不敢叹息唯恐吵醒了她,只敢无声地抬手擦掉自己的眼泪。
沈又余整整睡了两日,夜半朦胧醒来,恍惚中只觉得有人在窥视她。可在眼中混沌撇开时,却只见到了趴在她身边的露华。
她本意叫醒露华,却不想一开口就咳嗽起来。
咳嗽声太大了,她侧身捂着胸口,只觉得要把心肝肺都一并咳嗽出来了。露华被她惊醒,手足无措片刻后将她扶了起来,随后又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为她顺气。
好一会才停止了动静,露华担忧的唤她的名字。
“小姐......”
沈又余抬手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无力的模样宛如被人从水中钓出的鱼。
“你怎么....在这睡的?”沈又余抬头看向露华。
“你夜里难受,我守着你安心些。”
“不必了,你去睡吧。再说,你的床就在一旁,我有什么事,你也能知道。快去吧,我死不了。”沈又余说着低下了头又开始咳嗽,她又是掐着自己的大腿硬生生忍下来了。
总之是死不了,也不想叫露华平白担心。
露华又将她安抚坐好,便去盛那早已熬煎好的药。
沈又余接过只看了一眼,一口便喝完了。
露华将空碗从沈又余手中拿走,笑了出来,“小姐,你以前可不爱喝药了。每次都要我说好久你才肯喝,没想到,我还能有见到你一口喝完药的一天。”
沈又余抬头看着她笑了笑,随后又道“我以前多混呢。”
她以前刁钻蛮横,露华最是知道。
突然外面风起,露华听着动静起身走到窗棂处。她伸手关上窗户,口中呢喃道“我记得关了啊。”
“怎么了?”沈又余问她。
“没什么,小姐,你快躺下歇息吧。”露华说着便走到了沈又余床边。
沈又余乖顺地躺下,随后又道“你也睡吧。”
第五日沈又余身体见好,拖着病体走出了屋子。她这才发现屋外有棵银杏,已经冒出了新芽。
露华就在屋外为她熬药,沈又余看着炊烟飘向了远处去。她走向围栏处,看到了山下蜿蜒的路上,似乎有个身影在缓缓向上。
她才将要眯着眼睛仔细看,那身影便进了林子里,看不见了。她觉得无趣,便转身向露华走去了。
露华往火堆里扇着风,见她来了便要她站远些,仔细脏了她的衣服。
沈又余不听,干脆跟着露华一同蹲在火堆前。看着里面燃烧旺盛的火焰,她转头冲露华笑了笑,露华看她这样也觉好笑,两人便自顾自地笑成了一片。
“里面是什么呢?”沈又余注意到了露华在火堆中不停翻面的东西。
“地瓜,我今儿去厨房的时候瞧见了,就问做饭的师太要了一个。”露华说着就把地瓜从火里扒拉了出来,她用树枝去了去地瓜上的灰,又趁着热扒了皮去,差不多干净了才用手帕包着递到了沈又余眼前。
“小姐,吃。”
沈又余掏出了自己的帕子,将那地瓜一分为二,拿走了半个,剩下半个在露华手上。
“一起吃。”她说。
露华笑着点点。
两人就这火堆的温热吃了个热腾腾的地瓜,沈又余脑中盘旋了几天的哀愁,此刻才算是得到了消解。
“沈小姐!”
突然背后熟悉的声音响起,沈又余回头只见风尘仆仆的温隐尘。
刹那间,沈又余从地上站了起来,手里还没吃完的半个地瓜被她藏在了身后。
沈又余不曾梳妆,脸上还带着微微病态。这是平日里见她不会有的柔美,她只是站在火堆旁一言不发,便已叫人移不开眼。温隐尘呆愣在原地,与沈又余对视一样仿佛抽去了他的心神,却无端地加快了脉搏的跳动。
然而沈又余只是在脸上挂着惊讶。
“见过温公子。”露华在一旁脸上惊色并不比沈又余少去许多,她低着头行礼过后便站到了沈又余身后去。
沈又余面露尴尬之色,她真没想过,这种境遇之下,她竟还能再遇到温隐尘.......
“温,温公子。你,你怎么......”
“前几日沈大小姐说你来了白云观,我本想当日就来瞧你,却被家中事务耽搁了,今儿才得了空来。你可还好?”温隐尘说着上前了几步,想了想又说道“你放心,我来时并未被观中其他人看到。”
沈又余见此讪笑道“好,多谢公子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