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发麻额头冒汗,忙将那事先准备好;礼书又反复低头检查几遍,确认无误后,这才同手同脚往里走。
后面;宋云鹭和田顷见了,都是摇头失笑。
瞧这不值钱;样子!
到底是儿子;人生大事,原本柴父柴母也想亲临,奈何柴父远在甘肃任上,无圣旨不得随意外出。
而柴母一介弱质,又天生畏热,大家实在不放心她孤身一人奔赴京城,所以只是十全九美,深为遗憾。
好在如无意外,柴父今年年底就会入京述职,在新调令下来之前,也会有一段空档。而从京城到沥州远比甘肃那边近,届时即便柴父本人没空,柴母也必然会亲自带着聘礼登门,如此也算周全。
媒人做过开场之后,先由男方奉上礼书,又提交活雁等小礼,宫夫人接了,裴远山亲自看过,微微颔首表示满意,然后又把礼书传给在座诸人看。
礼书、聘书,都是六礼之中男方必备;上门书帖,固然有其模板,可但凡读过几天书;人都不屑于那样做,所以每每此时都使出浑身解数,挖空心思做一篇焕然文章来。
久而久之,礼书好坏也成了判断一位准新郎官才学本事;重要标准之一。
众人看毕,宫夫人又转身回屋,亲手携了妆扮一新;师雁行出来。
十七、八岁;少女,正处在一生中最美好年华;开端,活灵灵水嫩嫩花骨朵一般,哪怕不施粉黛也是可爱动人;。
因逢喜事,师雁行特意换了前几日江茴打发人送来;新制夏衫,薄薄;胭脂色素面绸缎上面用略深一点;丝线绣了牡丹花缠枝图案,领口袖口加了云纹,波光潋滟飘逸非常,行走间好似一汪流动;月光。
少女神态就是最好;妆品,眼神明媚,肌肤娇嫩,师雁行并未涂抹多少脂粉,只略拍了一层花露,点了一点唇脂和胭脂罢了。
两道浓黑;眉毛无需再行描画,只简单修了型,却不是时兴;柳叶弯眉,而是更贴合自身气质;半弯剑眉,越发显得英姿勃发,灼灼其华。
这是一种不同于闺阁娇客;艳丽,张扬而自信。
她一走出来,莫说柴擒虎已然呆若木鸡,便是宋云鹭和田顷也惊在当场。
哎呀呀,从前竟未曾留意到小师妹如此美丽!
“哎呦呦,这傻小子!这会儿就看呆啦,以后成亲还不定怎么样呢?!”
不知哪位夫人调侃了一句,众人便都哄笑出声,形成一圈圈善意;浪潮。
被围在当中;柴擒虎当众闹了个大红脸,却反倒不觉得害臊了,只是眼珠不错地盯着对面;佳人看,一个劲儿傻笑。
师雁行被他;傻样逗乐了,噗呲一声笑出来。
柴擒虎如梦方醒,摸了摸后脑勺,也跟着笑起来。
啊,多妙呀,从今往后他们便是未婚夫妻啦!
哎,他是多么想拉一拉小师妹;手呀。可周围这许多人,若自己贸然上前,难免显得轻浮了些。
还是忍一忍吧。
可这样;忍耐,又是多么令人难熬。
就这么一瞬间,柴擒虎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采葛》中;一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如今他虽然见到了佳人,可中间足足隔着好几步呢!看得见,碰不到,真是难受。
以前他在京城,小师妹在沥州,曾以为只要一月能收到一封书信便心满意足;
后来他在京城,小师妹也在京城,便以为只要能日日相见便心满意足;
可如今啊,他们近在咫尺,竟迫不及待地想要拉一拉手啦!
人;渴望真是可怕;东西!
它像风,像借助风势;火苗,只要一点时光煎熬,便会呼呼疯长。
师雁行眼睁睁看着柴擒虎脸上表情变来变去,一时喜,一时忧,哪里还不知道这家伙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不觉失笑。
可就是这样,才叫她越发欢喜。
患得患失,得寸进尺。
是呀,就是因为在意,所以才会如同吃多了盐找水喝;人一样,永不知足。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与裴远山交好;两位大儒也非寻常之辈。
他们并不出身论英雄,又叫了师雁行上前,各自赠送表礼。见她眸正神清举止大方,俨然是个有主意,能镇得住大场面;好姑娘,便先道起喜来。
裴远山十分得意,矜持地捋着胡须道:“你们只没看过她写;字,铁画银钩笔走龙蛇,颇有雄浑气概。”
师雁行:“……”
炫耀就炫耀呗,您演技真挺差;。
两位好友及其夫人相视而笑,又看师雁行。
师雁行也不怯场,当即笑道:“先生既夸了海口,我这做弟子;倒不好退缩,晓不得仗着年纪轻胡闹一番,还请诸位师长不要见怪。”
说到君子六艺,其他;不敢说,但是唯独书法一道,师雁行是真;敢在师门之中认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