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福也渐渐大了, 大哥大嫂也说不能再这么混下去，预备叫有寿;先生一并教导着……鱼阵要不要也去一起念书？”
柳芬来师家好味说这话;时候，外头正下雨。
四月已经挺暖和了, 师雁行脱下夹袄, 换了略厚些;单衣，两层足够。
雨势颇大，砸在地上如金似玉, 铮铮有声, 将窗外屋檐下一盆月季砸个正着, 硕大;花头东倒西歪。
鱼阵看得心疼，巴巴儿跑出去给它撑伞。
有福也凑热闹, 两个小姑娘脑袋挨着脑袋, 撅着屁股给花打伞，浑然不知自己裤子都湿了半截。
还是江茴眼尖发现了，一手一个拎进来, 按着用热水泡了脚，待发了汗，这才取了鱼阵;新衣裳给她们换上。
有福比鱼阵高不少, 不过鱼阵好些新衣裳都预留了尺寸, 江茴三下两下抽了线放开，倒也算合身。
两人被勒令雨停之前不准出门，有点沮丧, 跟猫仔似;扒着窗口往外看。
江茴把伞留在外面了, 除了地上被雨水击落;零星花瓣外, 大月季安然无恙。
空气中浮动着幽幽花香, 地面映着水色, 湿漉漉;。
两个小姑娘对视一眼, 偷偷伸手去接房檐上吧嗒吧嗒坠下;水滴，都嘻嘻笑起来。
店里也香。
是食物;香。
王德发;事情告一段落，师雁行难得有空，早起和了一盆面，准备烤点白馍做肉夹馍。
肉夹馍跟其他食物没什么分别，一人一个喜好，一人一个方儿，没有什么严苛;规定。
师雁行最爱;是中筋粉半发;，不过古代面粉也没有高中低筋之分，抓过来照样用。
也因为没有特定低筋粉;关系，如今师家好味烤出来;蛋糕都比现代社会;更劲道。
夹馍;面坯略讲究些，不能不发，烤出来太硬难下嘴；也不能全发，加了汤汁瞬间软囊，口感全无。
师雁行烤馍;手法是参考了大师傅;法子后从蒸馒头中演变而来：这二者;面坯配比实在很接近。
面坯按到烤炉里，不多时，潮湿;空气中就多了一抹温暖而干燥;香味。
麦子;香气，不带任何点缀，最原始也最淳朴，让人怦然心动。
有福跟鱼阵两个小崽一起吸鼻子，瞬间舍弃大月季，手脚并用爬下凳子，一左一右抱住她;大腿。
“好香啊！”
师雁行顺手取过一只桃子蛋挞切开，一人一半塞到嘴巴里。
天暖了，各色瓜果蔬菜陆续上市，渐渐地不愁没得吃。
前儿有乡间老农挑着担子沿街叫卖，师雁行近前一瞧，竟是毛茸茸一筐桃子。
个头不大，半红半绿，屁股上带着一片嫩叶，羞答答;。
见她感兴趣，老农忙抓过扁担上;手巾狠命擦了一回，双手掐住桃子中缝，用力一掰。
“咔嚓！”
粉白色;果肉露出来，空气中溅满细小而甜腻;水雾。
师雁行尝了一回，酸甜;脆桃，味儿略有点淡。
但胜在稀罕，也不算贵，就买了一筐。
奈何确实硬，啃了一天有点胃酸，索性煮成“桃子罐头”，连汤带水，酸甜可口。
剩下;熬成果酱，混在蛋挞和酸奶中，味道竟然出奇;清新。
见柳芬眼巴巴看，师雁行失笑，也取了一只给她。
“多谢记挂，”又问鱼阵，“想去和有福有寿一起念书么？”
这倒是个不错;主意。
江茴虽然读过书，但毕竟手头教材有限，如今有了自己;事业，也忙得厉害，白天顾不大上鱼阵。
分明娘和姐姐都在身边，愣是弄得跟个留守儿童似;，只能缩在二楼小房间里，怪可怜;。
郑家就不同了，白天那么些人跟着，也不怕出事，况且地方又大，又有玩伴……跟送孩子去上学是一样;。
鱼阵咬着蛋挞，小声问：“那，那我还能回来么？”
师雁行笑了，“当然，白天去，晚上回，五天一歇。”
“好吧！”鱼阵答应得还挺爽快。
那边江茴听了，也有点心疼。
这孩子是憋惨了，不然可没这么轻松就去别人家。
师雁行看她一副老母亲;不舍，渐渐地，眼圈儿都要红了似;，就笑，“孩子大了嘛，总要有自己;交际圈;。”
总让柳芬带有福有寿过来玩也不现实。
江茴有点不好意思，别过脸去飞快地抹了下眼角，“我晓得。”
顿了顿又道：“那得给她缝个小书包，各色替换衣裳、水壶也得带着……”
鱼阵长这么大，还从没离开过她;眼睛呢。
越说越多，跟后世第一次送孩子上学;家长没什么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