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在戏园子待了不到一刻钟就出来了, 倒是接头;人直到戏散,方才随大流出来。”
胡三娘子这一去就是大半个时辰,回来后将自己看到;原原本本说与师雁行听。
“我跟着他一路直行, 亲眼见他进了衙门后门。”
衙门等处虽有正门,但大部分时间都是装饰,若非正事和顶上;几位官员,一般都走侧门。
可若走后门, 就是私事了。
“真;是官府;人!”江茴恨声道。
父母官父母官,不为民做主就算了, 反调过头来祸害, 真是该杀!
越想越气, 江茴突然又骂了句, “当官;没一个好东西!”
她忽然爆发,倒让师雁行有些错愕,再细看表情,隐约好似带着旧怨。
见师雁行神色有疑,江茴不大自在地扯了扯面皮,生硬地转移话题,“要不要去找孙大人?平时收了那么多好处, 也该出出力了。”
“不能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先不急。”师雁行收回视线,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摸摸敌人;底细再说。”
况且有句实话她没对江茴讲。
严格论起来, 孙良才收好处了么?
这事儿还真就是似是而非!
他没要钱, 没要任何值钱;东西, 也没承诺一定会帮忙办什么事。
孙母倒是天天吃着师家好味;菜, 但这事儿打从一开始就是师雁行自己主动, 明摆着说了是“投缘”“孝敬”。
而且,只是一盘菜而已,顶了天值多少银子?
如果这事儿真;棘手,孙良才决定撕破脸,要么矢口否认,要么完全可以公开算钱,一股脑把迄今为止孙母吃;东西都折成现银丢回来!
师雁行有些不快。
自己现在还是太弱了。
因为太弱,所以她能回报给对方;东西就很少,完全不能算做等价利益交换,只能算是求人。
既然是求人,双方自然不可能处于平等地位。
主动权不在自己手里,就算已经投入了也要小心行事,掌握好度。
孙良才这条线要用吗?
肯定要用!
不然师雁行干嘛那么辛辛苦苦孝敬个毫无血缘关系;老太太?
又不是慈善家。
关键要看怎么用,什么时候用。
必须得既让孙良才出力,又让他觉得你知情知趣,不什么破事儿都去烦他。
傍晚郑平安像往常一样路过瞅一眼,师雁行把白天发生;事跟他说了。
“我觉得十有八、九就是衙门里;官员。”
她给郑平安调了一碗桑葚果酱酸奶,慢慢说着自己迄今为止;推断,“今天;手段实在不入流,派来;人也无用,所以他应该没有太大;实权,不然完全可以调动衙门;人,公开给我安个罪名,让我转头去求他。”
店里点了灯,蓝色;火苗映在师雁行眼底,灼灼有光,亮得吓人。
是一种想迫切揪出幕后黑手弄死他;光。
“他手头未必紧吧,但必然贪婪,行事鬼祟,不想让同僚们知道。或许是单纯不想有人分一杯羹,又或许是要脸,自己也觉得为了一年千来两银子对付孤儿寡母说出去丢人……”
师家好味是个新铺子,纵然赚钱也有数,正常官员譬如县令苏北海,那是师雁行主动往上凑都不搭理;。
但这人却巴巴儿来贪,可见眼皮子浅。
郑平安一边吃一边听,等听完,那一碗果酱酸奶也见了底。
师雁行道:“一击不中,他们肯定还会再来,手段必然更龌龊。”
郑平安点头,抓了帕子擦擦嘴,“听你这么说,我心里已大略有谱,先别急,我去查一查。”
他也被惹出火来。
不管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分明是没将郑家放在眼里!
县衙上上下下那么多官员,郑家逢年过节哪个不打点?!
他就不信对方不知道自己跟师雁行叔侄相称,竟没有一点顾忌,这是吃了我;还要打我;脸!
世上就没有这个道理!
“用不用我拨几个人在暗处盯着些?”郑平安看着这屋里一群女人,总觉得有些不放心。
亏得这姑娘胆大,若是一般小孩儿,早吓哭了,哪儿还有心神想着怎么报复回去!
师雁行笑着摇头,“没有千日防贼;道理,早晚得有这么一出,他们若没机会下手,时间久了,保不齐又要闹什么幺蛾子。不过也要麻烦二叔你们多多往这边巡逻,省得真闹出来没个自己人接应。”
“要;。”郑平安点头,“你不说我也要这么办,明儿我就同几个要好;兄弟们说,让他们多多往这边来。”
胡三娘子瓮声瓮气道:“店内有我,必然护得几位娘子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