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开张,倒也不觉得头沉。
“只是到底牵扯到钱财,咱们万事还得问明白了才好,”老头儿一直没吭声,这回也发言了,“这些日子我常听你说起那姑娘,年纪虽小,恨不得有一百个心眼子,终究得找个中人做保,再写个书面文书按手印才放心。”
王桃点头,“还是爹想;周到,确实是这么个理儿。”
其实这话之前师雁行都保证过,她还没来得及说呢。
不过见老头儿得到肯定挺受用;样子,就没解释。
老头果然越发来了兴头,渐渐打开话匣子,开始讲述起自己;经验和想法来。
“饭人人会做,可到底不是那个味儿。想来那卤味也有窍门,光买卤料包未必能行,需得请那小老板来,手把手教教,味儿对了才成。有些事看着容易,做起来可难了。”
老人家难得有兴致,王桃两口子就都奉承起来,夸得越发红光满面。
老太太在旁边撇嘴,“快行了,再说他越发找不着北了。”
一家人便都笑起来。
王桃笑道:“爹说;确实有道理,人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确实该听听长辈;话。您二老吃过;盐,怕比我们走过;路还多些!”
老头儿哼哼两声,“听听,还是儿媳妇明白事理。”
老太太白他一眼,“你可真是蹬鼻子上脸了,哄你都听不出来……”
公婆答应了,王桃彻底放了心,又问正埋头吃饭;长子。
“文哥儿,你觉得怎么样?”
自从儿子进学后,家里人渐渐不完全将他当个小孩子了,偶尔有什么事,哪怕不找他商议,也必会特意知会一声,故而王桃有此一问。
“啊?”文哥儿没想到这么大;事还要问自己;意见,愣了下才茫然道,“这不挺好;吗?”
王桃顺手往他碗里添了一勺粥,又嘱咐两个小;慢点吃。
“娘若真做起买卖来,以后没准儿就是商户了。”
文哥儿这才明白她;意思,当即笑了。
“商户怕什么呢?咱们又不偷不抢。”
顿了顿,又道:“依我说,穷倒比商户还可怕!”
一家人便都哄笑起来,“你小孩子家家;,知道什么穷富?”
“怎么不知道?”文哥儿不服气,梗着脖子反驳道,“学里就有穷;,有富;,我看那先生嘴上说;一视同仁,可对那几个掌柜家;同学,竟十分热情。有几个家里穷,频频交不起束脩;,也依旧不耐烦呢……”
他虽只十来岁年纪,可毕竟进了学,渐渐接触到现实残酷;一面,也开始意识到世人说得什么“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并非绝对。
读书人好是好,可若穷得饭都吃不上,同学老师们都不待见,还有什么可傲;?
再说那经商,世人总说“士农工商”,商户低贱,可他冷眼瞧着那些有钱;,走到哪里都是座上宾。
若果然银子不好,那为何又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话呢?
又为何总有那么多父母官倒在一个“贪”字上?
得到家里人支持之后,王桃兴冲冲去告诉了师雁行,两边痛痛快快签订文书,又找了中人作保。
于是接下来几天,师雁行卖完货之后都来王桃家里传授经验,又手把手教她怎么煮,怎么摆盘,甚至怎么招呼客人。
王家人上下都没有太高;烹饪天分,但最关键;调味一步已经有卤料粉包了,后面只要根据比例添加水、肉和糖,控制下火候就好了。
倒不大费事。
至于计时,就更简单了:
老太太弄了个瓢来,在底下用锥子钻了细眼儿,瓢里装满水,看师雁行教他们做;时候水下到什么位置加糖?下到什么位置关火?下到什么位置开锅?
都在相应;地方划出痕迹,后面就能照着做了。
师雁行都没想到最令人头疼;计时工具竟用这种简单又便宜;方法解决了,不禁由衷感叹古代劳动人民;智慧。
一连练了数日,王桃煮出来;卤味已经和师雁行亲手做;没多大区别,除非是专业级别;美食鉴定师,普通食客应该尝不出来。
“明儿你跟我一起去摊子上卖,我带你向老客们打声招呼,完了之后再往衙门去一趟,混个脸熟,万一有日后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师雁行道。
王桃一家其实一开始对她多少有点戒心;,总觉得这么天大;便宜,怎么会平白无故落到自己身上呢?
可一连几天接触下来,发现她事无巨细,全都手把手教,除了秘方之外几乎倾囊相授,不由感激到了十二分。
如今又听她连后面;事也考虑到了,想;竟这般长远,不禁感慨万千,又惊叹她这么小;年纪,这么短;时间,竟连衙门里都有门路了?
“小掌柜!”师雁行才要走,王桃;婆婆就从里间捧出一个蓝布包袱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