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猛地握紧妖刀,咬紧唇。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云淡风轻,扬起一抹微笑。
“在我的故乡,分别的时候会给彼此一个拥抱,意味着将来更好的重逢。”
她哽咽着、微笑着:“要拥抱一下吗?”
…………
江澜抱着妖刀,一步一步走回了客栈。
“……徒儿?徒儿!”老骗子的声音将她唤回神。
江澜茫然抬头:“师傅……?”
老骗子奇怪:“你怎么了?跟丢了魂似的。宋皓呢?”
她听到了熟悉的名字,眨了眨眼:“宋皓走了,他回家了。”
老骗子吓坏了,手足无措:“徒儿,你、你别哭啊……”
她疑惑地低头,一滴水珠掉在刀鞘上。
原来她哭了啊……
第二天,一大早江澜就起来了。
江澜忙忙碌碌收拾东西,一边问老骗子:“师傅,我们什么时候走?”
老骗子看了她一眼又一眼,欲言又止,最终道:“下午就走!”赶紧走赶紧走,离开这个伤心地!
江澜背上背篓,跟在老骗子身后,踏出客栈,一路离开这个城市。
在无数次道别中,离开的伤感被冲淡许多。
毕竟,相聚是短暂的,只有离别是常态。
不论是城,还是人……
一转眼,三年时光匆匆而过。
这是一座悬崖,峭壁光滑,人迹绝踪。白鸟扇动翅膀,发出一声嘹亮的清鸣,声音撞击在山壁之上,回荡不绝。
白鸟收拢翅膀,悄悄停在了崖边横生的松枝上。它歪了歪脑袋,黑溜溜的眼睛盯着坐在崖边的奇怪生物。这个奇怪的生物在这里坐了很久了,白鸟认真想了想,大概有二十次日升月落那么久。它一开始以为这个奇怪生物死了,但当它扑扇着翅膀停在她身上时,她又会睁开眼睛,并拿出一种很好吃的果实喂它。
白鸟歪头梳理一番自己的羽毛,所以这个奇怪的生物还是别死好了,它还想吃那种果实。
一双眼睛缓缓睁开。一阵无形的波纹以她为中心缓缓荡开,白鸟惊慌失措一阵乱叫,飞起身狼狈躲开波纹。
江澜唇角含笑,伸出手,白鸟扑扇着翅膀停在她手上,惊魂未定。她从背篓掏出一把坚果,白鸟果然不怕了,伸着脑袋去啄。
江澜耳尖微动。大拇指揉了揉白鸟的脑袋,将手上的坚果放在一旁石头上,又抓了一把:“小家伙,慢慢吃,我要走了。”
白鸟歪了歪脑袋,继续啄坚果。
隐隐又传来老骗子的呼唤声,江澜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
白鸟冲她叫了两声,它好像明白这个奇怪生物要离开了,以清鸣向她道别。江澜弯唇一笑,冲它挥挥手,拿起膝上的妖刀,从万丈悬崖一跃而下!
风吹散长发,鼓起白衣,烈风吹得她睁不开眼睛。妖刀出鞘,轻而易举扎入光滑山石!待下落冲势稍缓,脚尖在峭壁一点,妖刀拔出,灵巧的身影再次腾空而下!来回多次,这万丈悬崖,绝踪峭壁竟也奈她不何!云雾腾绕间,有人轻笑一声,抬眸看身下这奇险山水,只觉万里风光,直扑入眼!
“徒儿——”
屈膝缓冲,还刀入鞘。
江澜抬头看去,眉眼弯弯:“师傅!”
这三年,她的面容发生了很大变化。曾经看起来雌雄莫辨的面庞,线条逐渐柔和,下巴尖尖,曾经圆润的眼睛逐渐变得锋锐,皮肤白皙,嘴唇红润,一身气势如出鞘的剑,清澈、锋锐。若是光看容貌,她依旧不算美人,但那身气质却令人望尘莫及。
老骗子这些年容貌几乎没有变化,修行之人若是达到一定境界,寿命不断延长,岁月在他们身上就像停驻脚步般。但这种延寿不是无限的,人不可能长生,因为一旦修行到一定程度,再天才的人都再难寸进。
老骗子感受到小徒弟的进步,摸了摸胡子,欣慰地眯起眼:“不错不错,修行小成了啊!”
她唇角微翘,还是有点小得意:“师傅,有什么事吗,是不是北方?”她现在也能隐约感受到天象、命运波动。
老骗子收敛笑容,神色一肃:“没错。徒儿,收拾好东西,我们往北方去,北方有异变。”
江澜点头,收拾好东西随老骗子上路。
这三年,她跟着老骗子游遍了三国大部分地方,一路斩妖除魔,见过各种奇闻异事,进步极快,老骗子看了都啧啧称奇。如今她修为小成,是时候该回南齐了。
三年来,天下局势瞬息万变,楚、燕、南齐三国间气氛逐渐紧张起来,局部小摩擦不断,大冲突还没有。但随着楚皇病重,恐怕也快了。她心系南齐,如今她已有自保能力,想到曾经亲眼见过的南齐惨状,她已是归心似箭。
但她放不下老骗子。她想找个机会跟老骗子坦白,最好能把老骗子一起拐回南齐,等她掌控了南齐,就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