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陛下。”
当今皇帝已经四十多岁,在位时间二十几年,在历朝皇帝中算是长的,太子却立的很早,加上这些年年轻时征战留下的病痛复发,萧武帝身体大不如前。
每日看到年轻力壮的太子,武帝心里五味杂陈,既羡慕太子年轻健康的身体,又会疑心太子是不是有什么不臣之心。
从前武帝很欣赏太子的睿智机敏,但在这样的日夜提防下,那点感情早被消磨殆尽,最宠爱的儿子便成了封王出宫立府的成王萧重。
这也使得萧重近些年气焰愈发嚣张,甚至有点嚣张过了头。
武帝不会不清楚,但依旧放任了。
武帝从书案前抬起头,和蔼道:“英武侯来了啊,快坐。”
“谢陛下。”
把最后一个字写完,武帝对着奏折摇头:“江南又有水患,真令朕头疼啊。”
宋枢翟静默不语。
好在武帝本来也没指望他回答,放下奏折,武帝看向下面的宋枢翟。
他穿着朝服,一身肃杀被悉数掩盖,加上皮相俊美,看上去不像个能上阵杀敌的将军,倒像个文官了。
武帝摆出唠家常的姿势:“爱卿啊,听闻你新娶的夫人就是江南的?”
宋枢翟恭敬回答:“回圣上,臣的夫人确实来自江南,乃是江家女。”
武帝来了兴趣,江晨的女儿?
他问:“江晨那老匹夫没骂你?”
“这,江大人可是指着我的鼻子好一顿骂呢。”宋枢翟苦笑,眉梢也耷拉下来,一副很苦恼的样子,“但臣与夫人真心相爱,江大人也只能认下我这个女婿了。”
当然是假的,商量好的说辞罢了。
朝堂之上文官武官相互鄙视已是常态,而江晨是连文官同僚都经常看不顺眼的人,怎么可能对他这个武官女婿有好脸色呢。
但若是把江晨真实的态度表露出来,武帝肯定要起疑心,不如巧妙地换一下说辞。
毕竟那天江晨一开始对他确实看不顺眼。
果然,武帝脸色愈发和蔼,转而不经意间问道:“英武侯,你回京以来与太子有没有联系啊?”
太子萧瑞的生母先皇后,与宋枢翟生母乃是姐妹,因此太子与英武侯从小关系就非常好,这也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
其实认真来说,宋枢翟也能算个外戚。
宋枢翟心中明白这问题一个回答不好就会引起武帝猜疑,斟酌再三,道:“臣与太子前日里才聚过,谈到儿时趣事,感慨良多。”
武帝饶有兴趣盯着宋枢翟,道:“儿时的趣事?说来听听,让朕也乐呵一下。”
无法,宋枢翟只能挑挑拣拣,说了一件与皇室关系不大的事。
“……亏得臣记性好还记得这件事的起因,不然真要被太子糊弄过去了,”说到这,宋枢翟换上一副无奈的表情,“就是回去的时候被江大人给看到了,对臣又是好一顿横眉冷眼。”
江晨这个御史大夫是出了名的中立派,三皇子和太子两边的势力哪个都不沾,只对皇帝忠心。
因此看到宋枢翟与太子走一起会不悦也是应当的。
最后,武帝如愿了解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愉悦的表示要给宋枢翟赐婚。
他的原话是这样的:“朕听闻礼部侍中有个女儿很喜欢你啊,不如赐给你做平夫人?”
宋枢翟心中冷笑,武帝果然疑心重,都这样了还要试探一下,而且礼部侍中是三皇子一派的人,而他与太子关系比较好,加上江绯诗的父亲是个中立派,这不是明摆着要在英武侯府内摆三国鼎立的大阵吗。
他立即诚惶诚恐地跪下,恭敬道:“陛下,不可啊,臣与夫人定情时就说过这辈子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要是陛下让臣娶了平夫人,恐怕明天夫人便要与微臣和离了,而且臣与夫人新婚不过月余,眼下娶亲,这还会使臣陷入不忠不义的境地啊。”
说罢,宋枢翟补充一句:“况且臣与李大人的女儿素不相识,贸然娶进来,这不是耽误人家吗。”
这一番话有理有据,武帝本来也只是试探一下,确定宋枢翟真如传闻中栽在江家女身上后,就没有再为难他,挥手放行了。
宋枢翟走的时候正好江晨前来觐见,手上拿着折子,不知道又抓到了谁的小把柄。
二人迎面错过,宋枢翟连忙摆上笑容,但江晨不屑的冷哼一声,眼不见心不烦的转过头去。
大太监如是转告,武帝心情愈发愉悦,就连要见江晨都没有那么如临大敌了。
前脚回到侯府,后脚太子的请帖就送来了。
宋枢翟有时候都觉得太子和武帝不愧是父子,默契一等一的。
今天是春闱结束第一天,太子请贴中请他去踏青,说还请了些江南来的才子,是私宴,愿意的话可以把江绯诗一起带去。
太子从前也是一腔赤诚报以社稷和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