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哪门子的功臣?”松田挣扎着把自己的卷毛从男人手底下拯救出来,“不应该是某个打电话给警方的人吗。”
被吓了好几次我也有点抵抗力了,装作没听见松田咬字的暗示,转头小声和景光说:“把假酒叫来是不是就齐了?”
假酒?
景光足足反应了三秒:“噗。”
在唯一缺席的同期额头上贴上了“假酒”两个字。
但想起之前自己也是一瓶假酒,他嘴边笑意一滞,把小姑娘凑过来毛茸茸的脑袋按回去,“吃吧,太晚回去不好。”
……啊,景光的易容。
点头,一手勺子一手筷子吃拉面。
期间景光去了一次厕所,松田也差不多同时出去抽了一根烟。
……感觉有点不对劲。
景光回来的时候我抬头观察他,注意到他坐下时轻轻抽了口气。
“怎么了?”小心地拉拉他的袖子。
“还以为是家里,不小心撞到洗手台了。”他挠挠脸,干笑。
……真的?
怀疑地看了看他和刚刚回来的松田。
两人都没有什么异常反应,松田手上也没有红印,还能闻到一点烟味飘过来。
……卫生间虽然有窗户,不过以防盗栏的间隔……应该是我多想了吧。
想不通,我鼓了下脸,低头喝汤。
景光无声松了口气,注意到松田怒气未消的瞪视,感觉腹部又疼了几分。
……怒火中烧的同期为了给他一拳连防盗栏都能徒手拆开这种事,还是不要让奈奈知道了吧。
嘶。
真的疼。
坐在沙发上双手伸到脑后想把固定发型的珍珠发饰取下来。
茶几上已经摆了好几个发夹,但那个发饰———又卡到头发了!
嘶。
我低头看着镜子里头上那个和好几缕头发缠在一起的发饰,试图解救。
手被另一双手握住了。
“我来吧。”
镜子里出现了已经卸下易容的景光。他应该洗过澡了,有些温热的水汽,头上还盖着一块毛巾。
我“唔”了一下,乖乖放下手。
可以感觉到拉扯的头皮松了下来,他小心地解开卡住的头发,俯身将珍珠发饰放在茶几上,拿起旁边的梳子。
“啊,我自己…”
“有好几个打结的地方,你自己梳的话肯定又是一口气往下拉吧?”他无奈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不自在的把镜子按下去,坐正。
他先梳了发尾。
我才发现,自己的头发已经垂到盖住蝴蝶骨的位置了。
…把景光捞出来的时候,头发才刚刚到肩膀。
已经过去快一年了啊。
“疼吗?”他突然问。
?
“没有感觉……”茫然地回答。
是梳到打结的地方了吗。
“那就好。”
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心。
茶几上手表的时针指向了10。
感觉像是仙度瑞拉的魔法提前失效了一样。
……景光其实是很想出去的吧?
回到公安,继续和那个组织抗争……就算那个组织毁灭了,还会有别的危险等待着他。
萩原先生和松田先生也是……不管是回到拆弹部队还是就这样留在搜查课,都一直面对着危险。
还有今天第一次见到的伊达先生,还在组织里的降谷先生。
明明知道自己不能这样想,但还是忍不住去想。
……我能阻止的事情只有记忆中的那些,那他们在这几年内又出事了呢?
明明是不能去想的事。
就像这几年陆陆续续救下的一些人,他们的未来又会发生什么。
明明和成实说过,\''没法预知改变后的未来到底是好还是坏,但如果不改变的话就永远无法知道\''这种话。
但还是害怕着。
握紧拳。
身体突然被身后伸出来的手臂环住,肩上靠上了温热的胸膛。
“大家都知道的。不管是谁,都只拥有一次生命。”
景光的声音很轻。
但在安静的客厅里,他的声音就像是身体里渐渐失序的心跳声一样敲在脑海中。
“会珍惜的。”
一个月后。
放学回到家,坐在餐桌前翻看着附近甜品店的宣传单。
“嗯?”正准备做饭的景光走过来,拿起一张看了看,“是要买蛋糕吗?”
“因为马上就要到一周年了啊。”我指指桌上的小日历。
“一周年……”景光看向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