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块儿的鸡蛋虽然不如凉油滑出来的蛋更嫩,但是它可以做到完全没有蛋腥,表面被高油温半煎半炸过,满是浓郁的油香和蛋香。
熟酱被炸过之后,没了豆子发酵的微臭味,油脂也能进一步给酱增香,它并不是很浓稠,渗透力也不强,于是只挂在大块鸡蛋的表面,因而不会咸到盖过蛋的本味。
陈幼端与澹台勉闻已经用过暮食了,这会儿却又分别吃下一个馒头,已经吃到有些撑了,还意犹未尽。
“新出锅的食物,确是要更好吃些,”陈幼端用帕子给澹台勉闻擦了擦嘴角,感慨地说,“这样的菜色,在宫中见不到,这样热腾腾的食物,就更是吃不着了。”
姜翘收了碗筷,说:“娘娘说笑了,若是喜欢的话,如此简易菜色,小厨房也做得来。只是菜色一多,确实难保每一道菜都有着刚出锅香与热。”
“罢了,我若是也不按照礼制来,叫礼部的人知道了,保不齐要怎么说呢,这样的好事,让闻儿享受着去吧。”陈幼端说。
“好在娘娘接下来几日住在东宫,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姜翘笑道。
陈幼端点点头,又说:“那左庶子什么时候来的?罚你多久了?”
“娘娘和殿下来得巧,不过一盏茶工夫。”姜翘的笑容裂开,已经开始脚趾抓地了。
咱还是别问了吧娘娘!尴尬死了尴尬死了!当时我忍了不代表我不觉得丢面子啊喂!姜翘内心抓狂道。
“若是我们没来呢?”陈幼端好奇地问。
“杨公罚我们跪一天,一天多点也是一天,一天少点也是一天,不是我能决定的。总归我想通了他与唐司膳的关系,到时候他公报私仇必然要付出代价。”
“再怎么说,你已经吃了苦头,他付出代价却不代表你的疼痛没存在过,更何况你又怎敢保证此事一定与唐司膳有关?”
话说到这儿,姜翘可算转过弯儿来了,合着陈幼端是在敲打她,怕她一早就想好了求助太子,也唯恐她方才是仗着宠信才随便扯出唐司膳来。
“人在屋檐下,最终结果能够公正就好,至于过程中受的苦,除了忍了,也别无他法。”姜翘扭头,看向门外,一重重屋檐竟同山高,在这样的地方寻求万全之策,难度不亚于登天。
顿了顿,姜翘又说:“唐司膳与左庶子情同兄弟,尚食局人尽皆知,我不过是正常质疑,娘娘的人也是依照正常流程调查,无论是否冤枉,总归不是直接认定了,便不是我的过错。”
“伶牙俐齿!”陈幼端无奈地笑了,“这次提早回来,也是闻儿有事情要告诉你。”
姜翘便找了纸笔来,递给澹台勉闻。
澹台勉闻提笔,似是犹豫片刻,才写道:明日起,我要在典膳内局用膳,和同窗们一起。
这倒是意外,姜翘忙写道:太子殿下怎么忽然这么想?
顺便她还画了一个困惑的颜文字。
澹台勉闻盯着那颜文字,思索了一下才理解这是什么东西,不由自主地弯起眼睛。
但他不想作答,于是摇了摇头。
姜翘没追问,只是提笔再写:好哦!
并又画了一个小手比划“耶”的表情包。
按说这纸张一般直接就丢弃了,但是澹台勉闻却手快地拿了起来,让应久瞻收着。
那两个可爱的画让他着迷,回去后可得分析一下要怎样才能画出这样的画才行!
一刻钟后,陈幼端与澹台勉闻进东宫了,躲在其他庖屋里的众庖厨才冒出头来,问候姜翘。
姜翘客气一番,就和宋如羡开溜。
回舍馆的路上,姜翘叹息道:“今日是我连累你了,真的对不住。”
宋如羡安慰道:“这样的祸端难预料,怪不到你头上。”
姜翘摇摇头,没再说话了。
哪里怪不到她头上?若左庶子公报私仇真是因为唐司膳,那追溯到源头,还是因为姜翘多嘴地提起了小厨房的食材有问题。
可是如果再重新来一次,姜翘依然会选择揭露真相。
她眼里容不得沙子,既然看见了,就不会坐视不理。
只是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一定要先把身边的人摘出去。
这次就是个教训,是她自己大意了,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左庶子的目标只是她一个人,一开始就太被动了,失去了把宋如羡摘出去的机会,这才牵连无辜。
另外,上次宁殊说姜翘做的不是宫廷菜,她用原主记忆里的史书反驳得他哑口无言,就足见对这个国家的文化多了解一些是好事。
之后姜翘要找机会多读一读史书与法律相关的书,那样也许能更好地保护自己。
思索了一路,姜翘和宋如羡回舍馆收拾一番,就带上了临时的行李入东宫。
排班表里,由姜翘与傅典食负责明日的朝食。
提前在典膳内局的临时舍馆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