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乾隆年间,北京。对硕亲王府的大福晋雪如来说,那年的秋天,似乎来得特别早。八月
初,就降了第一道霜。中秋节才过,院子里的银杏树,就下雪般的飘落下无数无数的落叶。
雪如挺着即将临盆的肚子,只觉得日子是那么沉重,厚甸甸的压在肩上,压在心上,压在未
出世的婴儿身上,压在自己那矛盾而痛楚的决定上,压在对孩子的期待和担忧上……这种压
力,随着日子的流逝,随着临盆日子的接近,几乎要压垮了她,压碎了她
“这一胎,一定要生儿子!无论怎样,都必须是儿子!” 秦嬷嬷日日在她耳边念道。
“这一胎,如果是男孩,就皆大欢喜,如果是女孩,那么,偷龙转凤,在所不惜!”雪晴的语气斩钉断铁。
雪如想了,足足想了三个月,从夏天想到秋天。
王爷忙着和翩翩日日笙歌,夜夜春宵,无暇顾及府中的一切。而日子,就这般沉甸甸的辗过去,辗过去,辗过去……(以上是原文抄摘,奶奶的复句果然是,很无语,很无语,很无语……)
十月二日的深夜,雪如终于临盆了。
那天的产房中,只有秦嬷嬷、雪晴、和雪晴的奶妈苏嬷嬷。苏嬷嬷是经验丰富的产婆,
也是姐妹二人的心腹。孩子呱呱落地,啼声响亮,苏嬷嬷利落的剪断脐带,对雪如匆匆的
说:“恭喜福晋,是位小少爷!”
孩子被苏嬷嬷裹在臂弯里,往后就退。雪晴飞快的将事先准备好的男婴,往雪如眼前一
送:“快看一眼,我要抱出去报喜了!”
雪如的心,陡的往地底沉去。
“秦嬷嬷,梅花簪!梅花簪!”
“我苦命的女儿呀!这朵梅花,烙在你肩上,也烙在娘心上!今天这番生离,决非死别!娘会天天烧香拜佛,向上天祈求,希望终有那么一天,你能够回到娘的身边来!”她搂着孩子,吻着孩子:“再续母女情,但凭梅花烙!”
这厢母女俩生死别离,那一头,被抱在怀中的婴儿却皱了皱眉。
谁也不晓得,这具身子里头附着的却是一个女人的魂。
雁姬死了,在努达海和新月双双殉情后,在一双儿女口口声声赞颂着那一场伟大的爱情后,在所有人都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她后,再受不了那样的背叛,责难,她想,是不是她死了,也能够如那对不负责任的狗男女那样,得到解脱。
再醒来时,雁姬成了刚出生的婴儿,还是一出生就被父母卖了,掉包的婴儿。
雁姬倒不是那么在意,至少,在她看来那算是因祸得福。
慢慢的她长大了,成为了男人也没有太多的不适。
上辈子她是个女人,从小三从四德,读女训看妇德,足不出户,后来嫁给了努达海,兢兢业业为他生儿育女,打理后院,可最后呢?
这世道本就对女子不公,既然老天让她重生,还成了男人,她何不抛开上辈子的一切,好好过完这一世。
雁姬成了皓祯,自顾自地过日子,她对硕亲王府其实有些看不上眼,堂堂王爷竟然立一个出生低贱的舞姬做侧福晋,难怪大福晋敢做出混乱子嗣这样的荒唐事,再细想,既然端王府能够教养出那样一个不知廉耻为何的女儿,如雪做这样的事也就不稀奇了。(其实,最让我无语的是,原著的最后,那王爷竟然不认自己的亲生儿子皓祥,而要皓祯留下说什么靠他重振王府,不过搞笑的是,那位为爱无所顾忌的好儿子根本不鸟他,抱着白吟霜的尸体,不管不顾,自己走人)
最初,雁姬心里对于调包的事还是有些在意的,毕竟,她是个冒牌货,如果有朝一日揭穿了,可就不得了了,好在,大人们总对婴儿没防备,她听到雪如和秦嬷嬷的对话,知道那个女婴被扔掉了,想来活着的机会不大,也就渐渐安心了。
雁姬慢慢的长大,一转眼,十二岁的她,已经是个身材颀长,丰目俊朗的美少年了。
这些年,她书读得极好,拉弓骑马,拳脚武功也不落下,又有一个楞头青的庶弟做绿叶,王爷对皓祯这个儿子十分的宠爱重视。
这一天,王爷带着他和皓祥,以及两百多个骑射手,做一次小规模的狩猎,雁姬这是头一回打猎,也带着几分跃跃欲试。
后来,她活捉了一只白狐狸,皓祥吵着要将它做成帽子,她心中不忍,留了一丛狐毛便将它放了,那时候的雁姬并不晓得,这件事会对她将来的人生有着重大的影响。
再一转眼儿,雁姬二十岁了,她身边有两个亲信,一文一武,武的是阿克丹,文的是小寇子。
这一天,雁姬带着两人来到了天桥的龙源楼“透透气。”
雁姬对眼下的生活有些许的茫然,她二十岁了,尚无差事,虽不似纨绔子弟那般,成日走鸡斗狗,却也有些无聊,当然,她也没有想过要去上战场杀敌,那是男儿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