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废了祖训?这……可以吗?”
月楼迦淡淡道:“有何不可?”
“你违背祖训,定会遭到所有楼兰人的反对的。”
他又那种露出目空一切,睥睨众生的神色,“谁敢反对我。”
语毕,他接着道:“你是因为顾虑祖训?不必担心,无人敢反对我。”
“不是,我不是因为顾虑这个,我只是想起这件事而已。”大抵是拒绝人拒绝多了,她现在已经完全麻木,已足够心平气和,“月楼迦,我不愿做楼兰王后。你以后一定会找到真正合适做楼兰王后的人。”
你以后一定会找到真正的心爱之人,你应该让你真正的心爱之人做王后。而不是让我这个“冒牌货”鸠占鹊巢。她在心里默默念道。
月楼迦:“你才是最适合的人。”
沈秀:“不,我一点都不合适,我是最不合适的。你若真让我做王后,你以后一定会后悔。你不用再多说。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愿意。”言罢,她没再理会他,拿起木剑,继续练功。
次日晨起,天上飘起了雪花。进入一月份,雪下得更加频繁。沈秀哆哆嗦嗦,多添了件衣裳。今日休息,不用练功。她多睡了一会儿才起来,洗漱过后直奔厨房。
厨房里烧着火,暖融融一片。杨氏向她招手,“秀秀,快过来。”
待她过去,杨氏从火炉下面掏出红薯,“刚烤好的,热乎着,快吃。”
烤得流出蜜油的红薯,甜糯热乎,几口下去,沈秀浑身暖和起来。
杨氏悄悄观察沈秀。见沈秀拿了红薯,第一时间将红薯掰成两半,而不是从头头上吃,她暗自点头。
红薯掰成两半吃,是她女儿的习惯。
在厨房里吃完了早食,沈秀挽着杨氏,去前厅。她围在火炉前,打开武功秘籍,一边嗑瓜子,一边研究秘籍。
“闺女,这里面的字儿你都认识?看得懂不?”沈有财瞅过来。
“差不多,我现在还一直在认字。”
想着沈秀也没认多久的字,如今却能看得懂武功秘籍了,沈有财与有荣焉,很是自豪,“我闺女认字儿这么快,就是能干!若你是男子,去书院念书,认字儿肯定也比其他学生快!”
说到此处,沈有财遗憾起来,“若你真是男儿,说不定能捧个状元回来,倒是可惜了。”
“是吗?”沈秀用余光斜他。
他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在说什么,连忙补救,“秀秀,我没嫌弃你是女孩,我就是、就是随口一说。”
她不咸不淡地扯扯嘴角。见状,他直接打了自己一巴掌,“哎哟,瞧我这张嘴!秀秀,爹真没那意思。”
“行了。”沈秀让他别再说话,不要再打扰她钻研秘籍。
杨氏不着痕迹地瞥了一下沈有财。若是从前的她,一定不会相信,重男轻女严重的沈有财会如此疼爱女儿。瞧瞧,方才说错话惹女儿不高兴了,他还舍得扇自己巴掌。这在从前是万万不可能会
发生的事。
沈秀在前厅里磕了两刻钟的瓜子,谢扶光的的侍从走进来?,“沈姑娘,主上他伤口发肿了。”
“发肿?他又怎么着伤口了?”沈秀问,“请大夫看了没?”
“大夫还没,沈姑娘,主上请您过去。”
沈秀不愿动。她旁侧,杨氏急急问道:“谢公子的伤口发肿了?严不严重?秀秀,咱快去看看!”说着她拉起沈秀,大步流星离开屋子。
被杨氏拉着去了谢扶光那里,沈秀扫视谢扶光的左肩,“怎么会发肿?你又干什么了?”
“什么都没干。”谢扶光摇头。
“那怎会无缘无故发肿,”她一顿,“不会是因为我昨天没处理好伤口吧?”
伤口处理不好,的确可能会发肿。不过如果真的是这个原因,她也不愧疚,她认为错并不在她。
她道:“谁让你不好好爱惜身体,把伤口给弄裂开了。你要是之前不把伤口弄裂开,今天肯定不会发肿。”
沈秀略有些苛责的话,让杨氏听不过去了,她拽她袖子,“人谢公子又不是故意把伤口弄裂开的,你莫要责怪他。”
杨氏很是心疼谢扶光,“疼不疼?”
谢扶光看着沈秀,像是在对她说,“疼。”
对上谢扶光漆黑的眸子,沈秀摸摸怀里的武功秘籍,想着武功秘籍的主人是谢扶光,她忍耐下来,“忍一忍,大夫马上就来了。”
从谢扶光那里出来,沈秀回内院的路上,遇到了月楼迦。
他拿着一把伞,雪白的发梢上飘着雪花,整个人犹如冰雪里的美人,美得惊心动魄,雪花都像是为他而下的一般。
他站在银装素裹的雪地里,身如玉树,与雪花绘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
雪花纷扬中,他向她走来,步伐轻盈有力,步至她身前,还未说话,就被人打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