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沈有财似乎是转了性,似乎是父爱突然爆发,不仅不骂沈秀了,还对她极好。
给她买她爱吃的点心,不让她干活,就连杨氏对她说话稍微重了些,他都要骂杨氏。
杨氏怀疑他是魔怔了,沈秀倒是反应不大,不管他到底是否是魔怔了,他对她好就成。
“秀秀,爹回来了,爹给你买了糖榧!”沈有财一进院子,便大声嚷嚷道。
“你怎么在磨豆子?不是不让你干活?你快歇着去!”
转而他就变了脸色,对杨氏道:“是不是你让秀秀干的活?我说了什么你忘了?你个不生蛋的鸡,莫不是想累死我闺女!”
“爹!”沈秀扬声,“是我自己要干的活,还有,你能不能别这么骂娘了。”
“我、我……”
“娘生不出儿子,不是她的错,是你的错!女人能不能生出儿子,关键在于男人,不信你去问大夫!”
这话对于男人来说侮辱性太高,沈有财立刻瞪目,想发火,对着沈秀却发不出来。
他舍不得对她发火,最后偃旗息鼓,闷闷道:“哪能是男人的错,明明就是女人的错。”
“呸!就是男人的错,男人生不出儿子来,却要女人的肚子来背锅,爹你以后不许再这样说娘!”
见沈秀气得眼睛发红,沈有财心里仿佛有针在扎,他忙不迭道:“不说就不说了,秀秀,你别气爹。”
“那你发誓,以后再也不许这么骂娘。”
“我发誓我发誓。”沈有财走上前,讨好似的,“秀秀,你尝尝做糖榧。”
沈秀拿起一块糖榧,炸过的白面裹了糖,酥甜香脆,很是可口。
沈有财一脸期待,“怎么样?可还好吃?”
“嗯。”
沈有财拍了下手,“好吃爹明儿再给你买!”
沈秀垂目,她咀嚼着糖榧,心想,这沈有财,好像更宠她,更纵容她了?
翌日,沈有财卖完豆腐,到点心铺子里转悠。
“哟,这不是有财嘛,来买点心吃?”
是隔壁老周。
沈有财:“给秀秀买些云片糕回去。”
老周瞠目,怀疑自己听错,“什么?你给秀丫头买云片糕?”
“怎的了?”
“你什么时候对你家那赔钱货这么好了?”
沈有财仿佛是被点燃了的炮竹,立刻炸了,“你个腌臜混沌!说谁是赔钱货呢!”
老周:“?”
“你再敢说我闺女是赔钱货试试!”
沈有财狠狠推他一把,甩袖走开。
老周一脸莫名。这是怎的了?有财何时这么护着他女儿了?不是他自己经常骂他女儿赔钱货么。
沈家院子里。杨氏把做好的新衣裳拿给沈秀。
“秀秀,你试试。”
沈秀拿起水粉色的长裙,很快换好。杨氏左右瞧她,“真不错,后日你穿着这身衣裙见周家那小子,他定会被你迷得转不开眼儿。”
“娘,我不想与他相看。”
“相看这事早先就与他们家定好了的,我们若反悔,岂不是落了人家面子?再说,周家那小子一表人才,你见了,肯定会很中意他。”
沈秀对周青没什么兴趣,不大想去相看,于是嘴里说道:“我中意他,他会中意我么?”
这时,沈有财拎着云片糕进屋,“他怎么不会中意你?他还能看不上我闺女?”
注意到沈秀穿了新裙,沈有财道:“我闺女就是长得俊俏!”
“秀秀长这么俊俏,周青还能看不上你?我还说他配不上你呢!”
杨氏嘴角微动。先前沈有财还说沈秀是高攀了周青,毕竟周青一表人才,还是书店的账房先生,能识文断字,算是条件很不错的能干人。
事实上,沈秀也的确是高攀了周青。沈秀样貌普通,未读过书,也就会做些豆腐,哪儿哪儿都比不上周青。
沈家是极想攀上这门亲事的。若不是家里生意不错,有些小钱,沈家连与周家相看的机会都不会有。
之前沈有财说沈秀配不上周青,若她能让周青相中,那她就是走了大运。
而今沈有财倒是改变了想法,认为周青哪儿哪儿都配不上沈秀了。
越说,沈有财越觉得周青配不上沈秀。
“他就一个账房先生,哪里配得上秀秀!秀秀是能嫁大老爷,做贵太太享金福的!”
“算了,后日秀秀甭与他相看了!”
这正合沈秀的意,她还未点头,沈有财又道:“不行,这样岂不是得罪了人家,这样,沈秀,后日你就走个过场,爹定会给你找个更好的夫婿。”
“青哥儿,你即便是看不上沈家那姑娘,也得去走个过场。”周家,周母苦口婆心道。
周青一身青袍,清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