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服装秀可谓是空前盛大,学校在操场上搭建了非常大的舞台,没有节目单,没有观看要求,但是观众台上座无虚席,空着的走廊上乌压压挤满了站着的人,林清韵想起来上一次盛大的场面还是校园歌手的时候,那时候只有一面之缘的安静的苏慕横空出世,成为了叱咤学校的风云人物,然后就是日复一日的街头演奏,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听众。
苏慕第一个上台的时候,四周围都疯癫了。台上、台下,全都是鼓掌欢呼的人,一时间震得耳膜都痛了。林清韵抬头环顾了一圈,看着舞台中央自信满满的男孩想:“孟夏是怎么勾搭上他的?”她一边撇嘴,一边惊奇地发现孟夏正站在苏慕身边。
在人群的中间,在爆裂的掌声中,在无法冷静下来的欢呼声中,苏慕和孟夏走在一起,又走了回去。人群中许多人简直都要惊掉下巴了。随即一个个尖锐的嗓音喊起来:“哥哥,我宁愿你喜欢男的,也不愿意你有喜欢的女生。”
林清韵满是感激地寻找声音的来处。
在和她几乎是对面的角度,一个男生大声吼道:“哥哥,我是男的,你喜欢我吧!”
紧接着就被接踵而来的更加热烈的欢呼声淹没了。
苏慕拿着吉他坐在舞台中央和孟夏合唱了一首非常安静的歌曲。他轻轻地抬起眸光看他一眼,像翩翩飞舞的蝴蝶落在花瓣上,忽又飞走了。苏慕抬起眼回应他一个温柔的目光。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把自己带入进了孟夏的角色,陶醉在他们的声音中。
林清韵看着他们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从哪一次开始,孟夏的生活里再也没有离开过苏慕。这个后来的人,几乎占据了他除游戏之外的所有时间,真的很难想象自己的游戏狂同桌怎么会有放下手机专注地陪伴某个人的时候。她拿出纸来擦拭眼角的泪。
江临走过来搂住她的肩,在她的瘦小的肩膀用力按了按:“你也想要这么盛大的告白吗?”
林清韵没听清,噙着泪水认真的望向江临的眼睛,只见他轻柔地说:“别哭了。”
林清韵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激烈的情绪,心情刚变得平缓些,就被江临拉着去化妆了。她红红的眼圈儿在妆容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娇媚了,江临趁没人注意,在她的脸颊偷偷亲了一口。
服装展示还在继续,孟夏来后台跟林清韵打了声招呼,刚走没多久,苏慕紧跟着过来问他去哪儿了。
林清韵指着不远处说:“刚走。”
苏慕招呼都来不及打拔腿就朝着林清韵所指的方向跑过去。
林清韵无奈地摇摇头,继续等待自己上场,对他们俩之间你追我赶的游戏已经极度疲倦,她抬眼朝着苏慕的背影瞟了一眼,清瘦的身影在这场热闹的表演后显得落寞又孤单,她不禁感叹:“孟夏打心底就没有心疼过这个人吗?”
服装展示还在继续,观众很快就发现苏慕已经离开了,于是也逃兵似的成群结队地离开,活动的后半场,在服装设计的同学的十分认真与观众朋友的十分懈怠的情感交织下展开了。
情侣装是活动的最后一个环节。本来当作服装设计专业的压轴出场的,可惜观众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舞台看上去要比整个观众看台都热闹。不一会儿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整整齐齐地在舞台前席地而坐,不约而同地打开手机等朝着舞台晃动。江临兴奋地跑到林清韵耳边说:“喜欢吗?”
林清韵上台看见一个又一个的手机灯连成一片,点亮了草地上的一片星海,她的眼睛里盛满了星光,怀着诧异又兴奋的心情完成了服装秀的所有表演。
“开心吗?”江临几乎要凑到她的脸上。
“嗯。”林清韵出神地望着操场上的灯光,“哪来的这么多观众?”
“我的公主还没上场,观众不能走。”江临把手臂搭在林清韵的肩膀,看着镜子里她泛红的脸颊说:“都是我叫来的。”他看看她无比诧异的表情,淡然地说:“我叫他们来看看我的女朋友。”
林清韵的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和江临谈恋爱这么久,虽然大家都知道她的存在,但是始终没有一个郑重其事的场合,告诉所有人,她就是江临的女朋友。虽然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样子,仿佛不需要多说,但是今天台下点亮的星海和她翻滚的内心都告诉她,所有看似无聊的仪式感都是有必要的。
江临说着拉起林清韵的手,非常神秘地往舞台上走。
“已经结束了。”
林清韵试图拽回他,却被他温柔地笑着用更大的力气拉上了舞台。
下面闪亮的灯光仿佛在那一刹那又点燃了更多,林清韵只觉得眼前一阵明亮,心底说不出的一丝慌乱,此刻要走也走不成,正能傻傻地任由江临把自己拉到舞台中间。然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江临缓缓地单膝下跪,掏出一个盒子,打开,无比真挚地抬头望着林清韵说:“我愿追你千千万万次,清韵,这一次,做我女朋友吧。”
台下的灯光疯狂了,一起大声喊着:“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