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方勇月梦见自己在海里,没有氧气罐、没有救生绳,更没有同伴,她仅凭四肢拼命地往上游。
游到浑身脱力之际,她瞥见身后有一只巨大的章鱼,它伸着恶心恐怖的触手,极具压迫感地向她靠近。
方勇月惊恐地往上游,无奈手脚早已没有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章鱼离自己越来越近。
担心被章鱼抓到,慌乱中她不慎呼吸,大量的海水灌进嘴里,大脑神经被恐惧占据,尝不出海水味。
但一旦开了口,再合上嘴就困难了。
方勇月张着嘴屏住呼吸,为了不喝进海水,她的嘴维持张开的动作,直至咬肌发酸发疼。
忽然,从脚腕及小腿传来丝滑冰冷的触感,想到那是章鱼的触手,方勇月猛地睁大眼眶!
看着陈旧的天花板,她徒劳地大口喘气,胸口剧烈起伏。
“嗬啊!嗬啊!嗬啊……”
把手放到额头上,没有摸到汗水,但浑身像是跑完两千米一样疲累,她意识到自己在做梦,重重地吐了一口气,撑起上半身,却忽然察觉脚上的触感还在。
她低头看向自己露在被子外面的脚,上面缠着一圈黑色发亮的尾巴,顺着尾巴看过去,一只庞大的黑龙藏在两翼内,舒服地躺在地毯上睡觉。
“……?”
他怎么在房间里?
不是睡在客厅沙发吗?
“喂!”方勇月动了下脚,但龙夜没反应,依旧睡得香甜。
看它睡得美滋滋的,而自己被噩梦折磨得大汗淋漓,她便更加用力扯了一下腿,“龙五!”
“嗯?!”黑龙顿时抬起头四处张望,最后视线落在头发披散微乱、唇红齿白面颊泛红正隐隐喘气的方勇月脸上,一怔。
见它呆住,方勇月提醒它:“把尾巴松开。”
它回过神立马松了尾巴,摇摇晃晃地高兴极了,“早上好亲爱的。”
“早上好。”被迫习惯亲爱的这个称呼的方勇月下床,躲着点龙夜的尾巴。
但它的尾巴不仅摇起来不消停,还几次差点晃到她脸上,方勇月觉得上面有倒刺危险又碍眼,忽然一把抓住它的尾巴,将它死死固定住,说:“别动!”
龙夜忽地僵住,真的不动,方勇月才心情好点,走之前语气不咸不淡地嘟囔:“龙的怪癖吗,尾巴一天到晚乱晃。”
见它偷看自己,她又补了句:“不准再用尾巴缠我的腰。”说完,她看也不看龙夜就去洗漱了。
殊不知,龙夜在她走之后默默收回自己的尾巴,头深埋在两翼里,未能藏住尾巴根部黑里透红。
吃完早餐,方勇月正背上挎包来到玄关,看到装束整齐、一丝不苟略显帅气的龙夜站在门口等着自己。
她下意识预感不妙:“你在这干什么?”
龙夜笑着:“陪亲爱的去上班。”
也对,他虽然也要吃喝拉撒,但不通人性,在人界没有工作,又富得流油,自然有大把的时间能缠着自己。
方勇月沉思,正想着用什么听起来不伤人的借口拒绝他,免得他看到自己在调查他的同类会引起反感和负面情绪。
然而她操心过多了。
龙夜毫不介意地说:“如果案子和龙有关,那么有我在会方便许多,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昨晚他意外看到自己书架上的《孙子兵法·谋攻篇》,便好奇拿来读,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学习能里挺强。
方勇月垂眼,龙夜张开手转了一圈:“尾巴和龙角都藏起来了,不会暴露身份。”
方勇月思索半响,想着他除了找自己生孩子,似乎也没别的正事,于是松了口:“有个条件。”
“亲爱的尽管提。”
她现在一听尽管就有些心有余悸,她说:“你必须遵守,否则……否则……”
想了下没想到能拿什么威胁他,龙夜似乎猜到了,笑了笑打断:“好。”
“……”
方勇月说:“不准再别人面前叫我亲爱的。”
“不准、不准……”龙夜嘟囔着她这两天说的好几个不准,微笑着抬眼看她:“那我叫你阿月吧,好不好?”
好不好……
方勇月闻言一怔,熟悉的宠溺语气犹如在耳,她心猛地一跳,竟难得的慌乱:“随便你。”
说完穿上鞋子抢先夺门而去。
龙夜回头看了她一眼,勾唇含笑。
方勇月带人不稀奇,稀奇的是带人过来说是帮自己的就太反常了。
因为整个特异研究局只有她是灵修,其他人都是异人,自从被人嘲笑是神棍,打架还需要靠符纸烧钱的灵修,她就和异人不太对头。
虽然这两年关系缓和了,但看到要合作的异人,她还是先入为主地抵触,更别说她主动找异人做队友。
李泰岩跟方勇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