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感觉心跳得厉害,这个老僧竟然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不要命了?
“恭喜…娘娘,很快梦想成真。”
赵凌煜的声音更是如来自地狱的呼唤。
果真,他还是听到了。
江沅本以为他离开了,她回头瞪着他,并状似威胁道。
“不许说出去!否则…你休想要回那东西!”
赵凌煜忽地低头压住一直上扬的唇角,像听到笑话一般,最终没忍住。
“娘娘…你以为只有我不说,这事就不会传出去吗?你真当这些人都是聋子吗?”
江沅闻言,慌张地四处扫了一圈,发现这些侍女、太监各司其职,但越看越觉得他们有点欲盖弥彰…
这…该如何是好,若是传到王皇后的耳里,自己还有退路吗?
赵凌煜更是走近一步,用近乎不可闻的沙哑嗓音徐徐诱道。
“江沅…你想吗?”
少女猛地抬头,只见“玉面阎王”那深邃的眸子倏然一亮,眼底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嗜血之色,令人毛骨悚然。
江沅知道,自己只能背水一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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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皇宫,全部人都开始忙碌了起来,为腊月初八的婚宴做准备。王皇后心疼自家侄女,决定让她从宫里出嫁。
江沅最近都躲着王皇后,凤仪殿几乎都从未踏进过,哪怕王萱娇一直热情地邀请自己去陪她挑嫁妆,自己也是推脱身体不适一再拒绝。
或许是赵凌煜危言耸听,亦或是自己多想了,王皇后一回宫就开始张罗侄女的婚事,并未找自己麻烦。
好像那老僧从未提起过凤命说,难道这一切真的是错觉?
江沅这时又想起了裴寂,若他在便好了,让他去看看王皇后是不是真的想要对付自己。
哎…人心真的是这世间最恐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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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在水晶宫里发呆的一天,江沅摩挲着手腕处的蓝色手串,几欲想捏诀召唤裴寂。
就在踟蹰无措时,有一人到访帮她做了抉择。
苏和静真真是朝阳宫最受宠的妃子,她今日能有空踏进水晶宫,可谓是稀客。
彧王如今可是一步也离不了她,也不知道今日她使了什么法术,能偷得浮生。
“水晶宫如今可真够冷清的。”
苏和静一踏入宫殿,让原本就不够温暖的宫殿瞬间又冷了几分。
“你依然那么毒舌。”
如今江沅与苏和静不再针锋相对,反而因着相同的目的,彼此惺惺相惜。
苏和静提起裙摆,整理好披帛,利索地坐在江沅对面,持盅、毫不在意地吹了吹,便囫囵喝下。
“你也听我说不着几天了。”
混血鲛人在捕鲛人面前也没甚幻术,衣着华丽的她仍是满脸雀斑,如今也没个妃子端庄仪态,坐在莲花紫檀木案几前,江沅怎么看都觉着滑稽。
“你整日施法致幻,不累吗?”
苏和静喝着茶,没停,视线又瞟向她。
半晌,却又不耐地解释道。
“这点法术能对我有何影响,捕鲛人不了解鲛人的习性,你可真够失败的。”
江沅刚想反驳,却意识到,自己与她在这个问题上争论着实没有意义。
于是另行开口问道。
“你知道裴寂与那个云蓁蓁是什么关系?”
…
苏和静没做好思想准备,听见江沅这么问,一口将茶水喷出,溅得对面少女一脸。
“怎么?他没告诉你吗?”
苏和静思虑了会,又反问回去。
江沅亦是沉浸在裴寂那日的反常行为中,倒是忽略了苏和静此时的反应。
“只说是他表妹,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江沅皱着眉,转头望向窗外,纤手绞着绢帕,张大的眼眶里,晶亮的眸子缓慢游动着。
苏和静低头,眼神里闪烁着一丝心虚,嘴唇快速抖动,寻找合适的措辞。
“呃…的确、就是…就是他表妹,但我跟她不怎么熟。”
江沅听罢倒也没深究,眼珠灵巧地上下转动,突然趴在桌子上,凑近那混血鲛人。
虽然还是不会真正的笑,可望着苏和静那莹亮的眸早已溢出笑意。
“那你…与裴寂又是什么关系?”
终于,苏和静悬着的心放下来,江沅不去深究裴寂与云蓁蓁的关系也好,既然裴寂没有和她挑明,那自己可千万不能说漏嘴了。
至于…其他…
“我其实是东海的鲛皇收养的义女。我的父亲是人类,我的母亲是鲛人,我一出生就注定被抛弃的命运。父亲见我能幻型为鲛,害怕他自己遭人嫌弃,于是在我出生没多久便丢下我和母亲不知所踪。母亲也因被抛弃而常常以泪洗面,鲛人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