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喜。”
“照理说养不熟丢掉或者送人就行,反正它本身就是流浪狗。主人说丢不掉,因为它会自己找着路回来,身边的朋友也不想要这样不听话的狗,于是他们进退两难,只能把它拴在外面继续养着,这样不会伤害家里人,也不会伤害家里的家具。但是狗狗依旧养不熟,时时朝着家里狂吠。周围邻居都投诉了好多次,有人出主意说养不熟的狗打死就算,但他们又觉得不忍心,只好一直拖着,希望它能感动他们对它的付出,然后变好。”
“结果呢?”庄梦问。
“结果我没亲眼看见,听说那狗狗自己咬断了绳子,翻了栏杆继续流浪去了。”
“不是说丢掉它也会自己找回来吗?怎么会自己走了?”庄梦问。
沈若初笑了笑,“这是主人说的,不是狗说的。再后来的后来…”他思考了一会儿,似乎无限感慨,“我再也没见过那条狗狗。不过又听到了另外的一个版本。你想听吗?”
他歪着头望着庄梦,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眼里全是无奈。庄梦就知道,这个版本的故事,也许并不是那么好听。
她转过脸,似是而非道:“不管什么版本,就像你说的,狗不会说话,都是人说出来的。经历过什么,只有狗狗自己知道。而你再也没见过那只狗狗,无论什么过程,它终究是不在了。”
沈若初嗯了一声,两人都看着篮球场上欢快的谢矜言和白川。沈若初继续说:“也是从那时开始,我明白不论是人也好,动物也好,若是严重自卫,一定会有其恰当的理由。这些理由或者是别人给的,或者是自己给的,无非都是经历过苦痛,得不到内心的解脱。”
庄梦终于反应过来——狗狗是假的,主人也是假的,沈若初在隐喻她。
严重自卫和内心得不到解脱。
她皮笑肉不笑,语气也冷淡几分,“所以呢?得不到解脱又如何?”
这话既是在问他,也在问自己。
沈若初怔了怔,沉吟道:“‘人生在世不称意’,从古至今皆是如此,人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和重重苦难,□□而来□□而去,终其一生不过只是自己一人。所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很多事情,其实都是自己和自己较劲,无人理解,所以才有‘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他温温柔柔笑起来,语气也带着些轻松活泼,“所以啊,再厉害的人也会有看不开想不通的时候,咱们普通人更是这样。反正大家都活不长,要是遇到点意外,谁知道哪个时候就嗝屁了?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何不让自己过得轻松点,你说是不是?”
“受过的苦难,一句过得轻松点就能轻易放下吗?”庄梦拍了拍手站起来,低着头看依旧坐着抬眼望她的沈若初,淡淡道:“你今天的话,格外的多。”
沈若初微微眯起眼,嘴角的笑意更深,“我向来这样,看来庄同学对我还是不够了解。”
“无所谓,你是什么样于我而言,无关紧要。”
她朝着谢矜言和白川喊:“要回去了吗?时间差不多了哦。”
沈若初站起来,声音温柔,“没关系,咱们时间还长,慢慢来。”
白川收了球,庄梦和沈若初跟在他们身后,想了想她还是开口,“虽然知道你是好意,但谢谢你的好意…”
沈若初淡淡地笑,“你一直聪慧又敏锐,内心坚韧有主见,其实不用我多此一举,我相信你也能很快就能看明白。所以不用谢谢,反倒是我多嘴了。”
庄梦噎了噎,垂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和沈若初交浅言浅,今天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的话。他的隐喻让她有些恼火,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
事实,往往更让人不能接受和受伤。
但他语调平缓,每个字都缓缓流进她怒气冲天的大脑,一点点抚平她内心那股无力和烦躁。就算事实依旧改变不了,但她确实心平气和很多。
事实,往往发生就不会随着人的主观意志而改变。
事物的本质是客观存在的,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在这份客观里面拥有属于自己的主观能动性。选择你愿意选择的,相信你愿意相信的,改变你愿意改变的。
是的,人只能改变的是自己。
庄梦无声叹了口气,脑袋里冒出这些话,真是读书读魔怔了。
几人在宿舍门口分开。谢矜言脸上的笑不再明媚,只嘴角挂着浅浅地笑,问她:“你和沈若初说什么呢?看你们俩认真地讨论了半天。”
庄梦认真道:“讨论事物的本质。”
谢矜言疑惑地看着她,“你们讨论马克思哲学?”
庄梦就笑起来,“是啊,我也没想到。”
谢矜言就翻了个白眼,“服气。”
三节课的晚自习,庄梦复习得很认真。其实也就翻开书本再看看知识点,背背英语课文或者单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