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这抹春色格格不入的,却是一脸灰尘之色的林江风,看他衣着,原本洗的发白的书生服此刻膝盖处被磨损严重,走起路来也是有些微别扭。
无他,正是来的路上一个没注意左脚绊右脚摔了个人仰马翻。
想来,是今日想要找活计的原因。
林江风神色不明,透出些苦闷,更多的确实不甘、不屈。
要不了他的命,这些都不算什么。
“风儿,你自去忙你的,这银钱你拿着,找你同窗玩去吧,看到好吃的万勿亏待了自己。”
眼看着卢氏在一旁摆放摊位,林父连忙拿出二两银子往小儿子手里塞,读书最是花钱了,与同窗相处也不能让人看不起了,林父虽然心疼银钱,不过更看重儿子的脸面,毕竟在他心中,儿子早晚是要当大官的。
口中还不忘催促道:“快去吧去吧。”
“哼,不过是个吃干饭的,读了这么多年书连个考场都进不去……”林父身边的是一个明显看起来小上很多的女子,她一身干净利索的衣服的,肚子隆起,身边还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孩。
林江风神色暗了暗,自母亲去世后父亲便娶了继母罗氏,这是一个喜好吃喝又有些懒懒的女子的,对于他们兄弟三个不甚亲近,甚至暗地里嫌弃他读书花钱对他恶语相向。
纵然如此,他也觉得可以理解,毕竟又有何人能把别人的孩子视若己出,更何况他读书多年,花费钱财无数,却没能让家里沾光,她的嫌弃也是对的。
林江风自是不想拿这钱,但看父亲一脸兴味,不好破坏他的心情,叹了口气,手中握紧了些。
罢了,今日先去找找有没有合适的活计,待有了收获再与父亲明说吧。
…
…
与此同时,林家村的顾家一大家子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笑笑,把你那朵绢花给戴上,今天是个大日子,可不能马虎了。”顾母推开房门,看着顾笑已经换上了新衣,满意的点了点头,仍还不忘催促道。
数日的时间已近让顾笑彻底的习惯了这古代的生活,虽然家中贫困,但家中尚且算是和睦,又有爹娘疼爱,日子过的很是舒心。
顾笑从来没有过过上巳节,但见顾母这般如临大敌,不免有些不解,“不过是上巳节而已,有什么打紧的,还要戴上绢花,县里人多,弄丢了可不好,还是不戴了吧。”
那绢花是顾母之前去镇上给她带回来的,已经有两年了,以前她非常喜欢,是大红色的,她的容色姣好,戴上也不会显得奇怪,但是她还是不怎么想戴这么个东西到头上。
“不行,得戴上,你忘了前两日张,媒婆说什么了,今日正是你的好日子,你去让人家看上一眼,也好好看看那边的后生,不能马虎了。”说着,顾母就自己动手把绢花找出来往她头上戴。
张媒婆几日没有登门,想着是没有下文了,顾笑都快忘了这回事了,这会子听着感觉好像不是那么回事,连忙拉住了一旁忙活的顾母,“怎么个事?娘,你可不能瞒着我。”
顾母这才想起来还没跟闺女说,看着自家闺女一副上心的模样,脸上松垮的肉一绷,竟是笑了起来,“别人家姑娘听说了自己的亲事都恨不得躲起来,你倒好,一点不知羞的,还上赶着打听来了。”
调笑姑娘一句,倒是也把事情说了。
原来,那张媒婆是在她没在家的时候又来了一次,说是与那边商量好上巳节两边见上一面,也算是相看了,所以才让她好生打扮。
对于自家闺女的容貌,顾母还是不担心的,如今女儿好了,更是挺直了腰板。
“娘,这不行。”顾笑连忙拉住笑的看不见眼睛的顾母,“我还小呢,哪里就急着相看了......”
她满打满算也不过十七,也就是刚刚高中生的年纪,在这里却已经是要急着相看嫁人了。
“说什么胡话呢,隔壁的大丫才十五,就已经定亲一年了,你都十七了我的闺女,还不急呢,之前是你没好,也没人上门打听,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好人家,你可别给我乱来,赶紧的,把绢花戴上。”
“......”这万恶的社会。
顾笑说不通,只能想着见了再说。
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找个什么毛病让娘改变主意,或者让对方看不上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张脸娇艳欲滴,白皙的都看不出是个农家姑娘,容貌上有爹娘盯着做不了手脚......罢了,随机应变吧,先去看看。
崇安县距离京城更近一些,与去镇上差不多的距离,繁华程度却是没得比的。
今日上巳节,护城河边更是聚集了大量的人,河边桥梁上已经挤满了摊贩,周氏见状,忍不住开口道:“咱们还是来的晚了,这都没有好位置了。”
她惦记的是自家攒下的许多鸡蛋要卖,这没个好位置,不好出手啊。
“娘,咱们快找个地方去。”周氏护着怀中篮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