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光的映照下,冰面变得晶莹剔透,波光粼粼。
谢折言握着剑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了唐葭身侧。小姑娘此刻似乎有些沉迷面前的雪狐,对他一点也不设防。
少女纤细葱白的手指在雪白的绒毛中穿梭。
谢折言正想开口,便看见女孩的头微微偏了一下,视线似乎正巧落在他手上血色斑驳的桃木剑上。
桃木剑剑身沾满了棕熊猩红的血,有的已经凝固了,有的还顺着剑刃往下流淌,粘稠的血滴自剑尖低落在冰面上。
陡然看见离自己只有一臂远的猩红的桃木剑,唐葭吓得往后一躲。
而她的身体机能像是自我保护一般,她这次能明显感觉身子一下子轻盈了,应该是变回灵魂体了。
唐葭以为是信仰力又没有了,再加上方才受了惊吓,有些不虞,立马将手中的雪狐放下了,站起身,有些小生气地朝谢折言说道:
“弄得这么血腥,你知不知道很吓人!”
虽然她已经亲眼目睹了两场更加血腥的场面,但是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方才她是真的被突然出现的滴血的剑吓到了。
一瞬间让她联想到了变态杀人狂。
旁边被她放下的雪狐此刻“哼唧哼唧”地叫着,脑袋还在不断地拱着空气,一直重复了好几次,才意识到方才抱着它的人真的消失了,有些失望地拢作一团,蔫儿蔫儿地躺在地上。
“抱歉。”
谢折言抿了抿唇,他看着面前空荡荡的一片,想起方才小姑娘不小心看到桃木剑后,猛地消失在原地,显然是被吓到了。
于是,语音刚落,他便独自走到一旁,用剑在冰面上铲了两团冰渣起来,用冰渣认真的清理着桃木剑。
很快,桃木剑便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唐葭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做完这一切,意识到他是在给自己道歉,立马走过去。
“你听得见我说话?”
谢折言清理剑身的动作一顿,他轻轻地“嗯”了一声,将桃木剑插到离自己一米远的冰面上,这才对着虚空,继续说道:
“请问姑娘是何人?”
听见这话,唐葭在原地踱步,不知道怎么回答好。试想一下,若是有一天,她身边突然出现一个鬼鬼祟祟整天不露面的人,不管那人身份如何,她肯定都会起疑的。
何况,这个人后面还将试图改变他一直以来的信仰。
“不管你信不信,我是这个世界的神明,”她顿了顿,“我知你一路艰苦,也晓你心中所念,从今往后,你心中的那根弦不必崩太紧了,守护苍生是神的本职,你只需从旁辅助便是,一切有我。”
唐葭觉得自己这番话说的甚好,在灌输违背他信仰的观念的同时,肯定他所做的一切,让他不至于反感。
她暗自点了点头。
然而面前的谢折言听了这话,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神色平静。唐葭把不准他信了多少,但是至少,他没有排斥就好,来日方长。
于是,她又蹲到了雪狐面前,开始撸狐。
她好像能控制信仰力的使用了。而且她发现,单纯开放五感,似乎要比直接现身所用的信仰力更少。
她现在还不知道如何获得更多的信仰力,唯二的两次,都是因为救人,她现在要节省着用,不能浪费了。
谢折言看见蔫儿蔫儿的雪狐一下子又精神了起来,心下了然。
他破天荒地在原地休息了一刻钟,才继续赶路。
身后,雪狐亦步亦趋地跟着。但谢折言知道,雪狐跟的不是自己。他饶有深意地往旁边的虚空看了一眼。
这一眼看得唐葭莫名其妙,她以为是自己没有控制住,又现身了,赶紧感受了一□□内的信仰力。
少了点,但没有到能现身的地步啊,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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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出冰原的时候,天还是亮着的。
唐葭知道,这是极昼,就算他们再在里面走一个月,都不一定会天黑。但谢折言不知道啊,她看见谢折言站在冰雪交融的地方,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后,不知道在想什么。
“极北之地夜长暗,昼长眀,不必惊讶。”
陡然听见她的声音,谢折言显然怔了一下。
“嗯,我知道了,谢谢。”
看见他的反应如此平淡,自己期望中的崇拜没有出现,唐葭有些小小的失望,她转头去找自己的小尾巴。
进入雪地的“小尾巴”雪狐像是和周遭融合到一起了似的,唐葭看过去的时候,它正在雪地里打滚,将身上细绒的毛往雪堆里蹭,若不是它瞪着晶亮的大眼睛看过来,唐葭都发现不了它。
动物的感受力似乎天生就比人类灵敏,在唐葭看过来的那一瞬间,它便感受到了,蹭的一下从雪堆里钻了出来,抖了两下,身上的雪花嗖嗖地往下掉。然后,它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