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抚了抚黑马的头,不紧不慢地问道,“马兄马兄,请问您是姓赵还是姓钱啊?”
马儿亲昵地舔了舔顾清风的手,没有动静。
“这像什么话啊。”
“是啊,这问到天黑都问不出来啊。”
围观群众又开始议论起来。一旁的赵贵和钱二牛也疑惑起来,不知顾清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顾清风不理群众,继续问道,“马兄,马兄,您给个面子嘛。请问是赵家的粮草好吃,还是钱家的粮草好吃啊?”
马儿这回哼唧了几声。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知道了。”顾清风凑到马的耳边呢喃,“马兄说天太热,他身上又脏,想要洗个澡,凉快了再跟我好好谈谈。”顾清风笑眯眯地朝着大家说道。
此话一出,赵贵的脸色微变,连忙说道,“这,这不用了吧。我刚刚仔细看了看,它也不像我家的马,可能是我搞错了,搞错了。”
“赵贵,你究竟在搞什么名堂?我刚刚就想说了,平时你和钱二牛是最在意你们的马的,隔三差五地就趁天晴给你们家的马洗澡。可这匹马却不同,刚拉倒这公堂上,这马粪的味道扑面而来,给我熏得好歹。”一围观群众呐喊道。
“诶。”顾清风走到赵贵的身边,神色忽然冷下来,惊得赵贵一哆嗦,“马兄不过想洗个澡,你看他一身臭味,也没有什么大问题,本官还是允许的,你为何如此惊惧啊?”
“是啊,是啊。照我看,就依县太爷所言,赶紧给马兄爽快爽快。”围观群众皆起哄笑起来。
“肃静肃静。”苏义再次发话制止这些笑嘻嘻的百姓。
赵贵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明轩,给马兄好好地洗个澡。”顾清风像一旁的衙役说道。
明轩做事很快,很快就打来了一桶水。赵贵想要站起来阻止,明轩宝刀一横,吓得赵贵又跪倒在地上。
水刚刚往马身上倒,马身上很快就有黑水流了下来。明轩用刷子仔细地刷了刷马背及马鬃毛,很快,白色的毛就显露出来了。
“怎么还变白了?原来这匹马染了墨汁!”
“这不是黑马,是匹白马!”
赵贵闻言立刻往地板上磕头,“是小的有罪,是小的蒙蔽了县太爷,这确实是钱二牛家的马!”
钱二牛闻言,也怔了怔,“好你个赵贵,果然是你干的!你敢欺骗县太爷!”钱二牛冲过去将赵贵摁倒在地就打。
明轩见状,忙把两人拉开。
“小的知罪,小的知罪。”赵贵被连连后退,“小的那日见钱二牛牵回家一匹白马,甚是美壮好看,就起了贼心,想把马偷过来。一连想了一个多月,终于趁一天钱二牛不在家,偷偷把马给牵回家了。可惜小的家的马都是黑马,一匹白马在一堆黑马里太突兀,就用墨汁把它染黑了。谁知马儿识途,当天夜里就跑回去了。本来小的已经死了这贼心了,可是看第二天钱二牛望着这匹黑马,十分诧异。我心一横,就咬定这是我家的黑马跑到陈二牛家去了。”
赵贵这时已经惊惧不已,连连颤抖,“可,未曾想到......”
“可未曾想到,本官会受理这个案子。”顾清风继续笑眯眯地看着赵贵。
赵贵听闻这新来的县太爷一个多月了都没有升堂审案过,这样闹下去,无非就是县太爷推脱不管。到时候他再请县衙里做衙役的舅舅杀一杀这钱二牛的威风,这马不还是落到他手里。可未曾想县太爷竟然还管上了这盗马案。
“这马虽被你抹了马粪,但依稀还是有一些墨汁味,本官寒窗数载,不知闻了多少墨汁味,你是生怕本官闻不出来。赵贵,你可知罪!”
“小的知罪,小的知罪。”赵贵依旧不停地磕着头。
顾清风本来就身高有八尺,如今在站在赵贵面前,气势就像一座泰山,压得赵贵喘不过气来,赵贵抖如糠筛,不敢抬头半分。
“赵贵咆哮公堂在前,欺骗本官在后,罚他二十大板!明轩,你来行刑吧。”
赵贵听闻立马晕了过去,若是他舅舅行刑,还知轻重。这明轩的祖上可是在雍都的慎刑司里当差的,他有些祖上的手艺在里头。他来行刑,自己非皮开肉绽,十天半月下不来床不可。
“嘿,这县太爷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这赵贵真不知好歹,还想蒙蔽县太爷,明轩可是有祖上的手艺的,这下他有苦头吃了。”
众人纷纷拍手叫好。
“小的叩谢大人,谢大人为小的做主。”钱二牛千恩万谢的磕头谢恩。
“钱二牛,你可看清楚了,这是你家的白马吗?”顾清风依旧笑眯眯地盯着钱二牛。
“回大人,这确实是小的家的马。”钱二牛肯定地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把你家的马牵回家吧。”
“谢大人。”钱二牛从地上站起来,牵起白马,走到堂前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