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棘策上前搀扶,烟兹慈打着哈欠道:“真是累死了,总感觉这无相宗里有吸□□气神的妖怪,一点也没有太虚宗好。”
符棘策心想有趣,师父每次喊累的借口都不一样。
他忍不住思考茶馆话本的真实性,话本里说师父小时候太闹腾,连前宗主也受不了,于是给自己的女儿下了瞌睡咒。
结果前宗主走的突然,忘了给女儿解咒,于是师父有了一个哈欠美人的称号。
“师父,之后要做什么?”符棘策边说边给师父倒水。
烟兹慈拿着茶杯一饮而尽,心想有个徒弟真是好,符棘策跟了自己这么久,做啥事都尽心尽力。
要是他被不懂事的宗门弟子欺负,自己作为师父,第一件事就是帮徒弟出气。
烟兹慈说:“我先在这里待着,之后齐司带你去见其他宗门弟子,哪个对你出言不逊,直接骂回去,你师父我还在无相宗呢,绝对为你出气。”
庭院里的小石子路,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符棘策看着师父摆出那副小猫慵懒的样子,同时又气势汹汹地说要为自己撑腰,心有一处软了下来。
他好像回到了前些年的某个午后,自己抱着一只打盹的狸花猫,坐在小溪石上,数着发光的鹅卵石,看着夕阳西下。
无忧无虑,没有烈火和灰烬的日子,可那已经是很久远前的时光了。
符棘策注视眼前人,突然感到幸运,哪怕师父多么不靠谱,她还是会在自己的事情上花费心力。
在符棘策没有注意到的情感中,已经有了对小师父的依赖之情。
到了末时三刻,齐司准时地出现在小院中。
“符公子,由我带你去学堂见一见授课长老和各位弟子吧。”
齐司来时,烟兹慈正在午睡,符棘策将师父睡醒后喜欢吃的小点心准备好,又将师父在路上收集的戏本子整理好放桌上,这才跟着齐司出了院子。
齐司打趣道:“符公子对小宗主真是敬爱有加,将一切都安排井井有条。齐某佩服。”
符棘策不觉这有什么,解释道:“师父她性格有些特别,可能在有些人的认知中不太正经,但她为人很好,值得徒弟的敬爱。”
齐司眼皮不自主地跳了一下,回了一句意义不明的“是吗?”
符棘策不知齐司是作何想法,但他也无法再多解释什么。自己的师父做的荒诞事确实挺多的,三言两句无法改变他人看法。
齐司带着符棘策穿过古色古香的建筑,在一个由青瓦、红柱、白墙、青石路面构成的主楼前停下。
里面有许多人穿着和齐司一样的衣服,原来无相宗弟子都喜欢把水墨画穿在身上。
学堂内有了其他宗门的弟子,他们三五个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好似叽叽喳喳的小鸟。
齐司为符棘策寻得一个位置,长长的长条案上摆着文墨,案头就是授课长老的位置。
符棘策第一次见到长条案式的座位排列方式,眼前一亮。
要知道之前他跟着村头的老先生读书时都是直接坐在大石头墩上,风吹日晒。
他在破烂不堪的书本上,寻找已经是宗门弟子吃饭喝水般简单的修炼口诀和文化知识。
符棘策刚坐下,本次授课的清风长老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嬉戏打闹的弟子瞬间安静了下来,默不作声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清风长老是无相宗四大长老之一,也是四位长老中最出名的一位。
师父在打盹前曾说起过这位长老,“世人皆喜爱貌美者,清风长老就是四大长老中最好看的那个,所以也是最出名的。”
“没办法,无相宗日渐没落,那四个长老除了玉兰长老,其他都徒有虚名,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不然太虚宗也不至于只派你一个人来听学,还是我临时塞进来的。”
师父对无相宗不抱有好感,符棘策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刚来无相宗只接触过齐宗主和齐司,齐宗主身居高位,想法难以揣摩,齐司就是一个温和有礼的亲眷弟子。
符棘策想,等回去后,一定要问问师父是怎么一回事。
清风长老敲击长案,将符棘策的思绪拉回学堂。
只见清风长老铺开卷轴,说起无相宗历史。
无相宗成立于五百年前,由齐氏先祖齐仁之建立。齐仁之身世坎坷,三岁没爹,五岁没娘。
他流浪街头,与恶狗争食,在红尘中挣扎求存。后被道士收养,从此有了安身立命之所,只可惜天不遂人愿,疫病灾祸将家园毁于一旦。
伤痕累累的齐仁之侥幸活下,拖着残破不堪的身子在一个山洞里等待死亡。
上天给了齐仁之诸多苦难,在他要放弃时,回忆起自己的一生,突然顿悟,明白了“无相”之意,明白人需超越红尘束缚,达到心灵的自由与解脱。
后几经周折,齐仁之建立了最初的无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