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绕到冥生的面前,仰头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他,说到:“冥哥哥,今晚别走了好吗?”
可是冥生对九樱小姐一番动情的表白毫无反应,他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身上拿了下来,淡淡的重复了一句:“东殿的仪式未完。”说完便走了,留下九樱小姐失望的愣在原地。
虽然冥生已经回到了昌庆宫,但是湮国王宫的盛宴却并未结束,觥筹交错至深夜。幽无常最是能说会道,常年脸上都挂着笑,在这样的筵宴中最是能左右逢迎的人。若是不说,单看这场景,旁人是万万想不到今日其中一个新娘是幽无常曾求娶而不得的,这幽无常从里到外全然看不出来半点伤心的意味,又或许他根本就不伤心呢。
筵宴上,有臣妇在同芳姬说笑间提起了幽无常的亲事。
“娘娘,瞧着咱们二殿下的年纪也不小了,也到了婚娶的时候,是该张罗起来了,您也和王上说说,这世子殿下娶完了亲,就该咱们二殿下了。”
芳姬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并非像外人看起来的那么亲厚随和,他认定的事情谁也不能让他弃了,他不愿的事情谁也不能逼他,所以这娶亲之事恐怕要依着他自己的意思才可,若是让王上主张起来,若是正好顺了他的意不说,若是没能顺意,恐怕要生事端。
遂芳姬便出言推辞,“咱们湮国女子嫁人多看中两点,一是这男子立志保家为国建功立业,二是这男子庙堂筹谋有治世之能,再看我这儿子,虽说生的倒是一表人才,但这两样皆无,性格脾气虽好,却是日日在咱们跟前用心去了,恐怕没有那家的小姐贵女将他看入眼去。”
“哎呀娘娘这可是自谦,这那家姑娘要是能入了殿下的眼才是百世修来的福,何况臣妾可是听说,这满朝的高门贵女,心属殿下的可是不少呢。”
听到有人夸自己的儿子,这芳姬心中自然是高兴的,脸上的笑也是难掩的。
“诸位姨娘如此替我操心,无常心中十分感激,不过。”
“二殿下来了。”
宫里的宴席通常都是男宾女客分开的,但是幽无常却是再自然不过的光明正大的走进了女客的地方。
“见过芳姬娘娘,见过各位姨娘。”
“起来吧,你方才说,不过什么?”芳姬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示意他在自己身边坐下。
“儿子想说的是,不过,我心中已经有了中意之人,所以各位姨娘也不必替我白费心了。”
“有中意的姑娘?竟是那家的女儿,二殿下也且和我们说说,我们替你去说和,这亲事不就成了嘛。”
一旁的臣妇们起哄,脸上都笑开了花,倒是芳姬的神色里多了几分凝肃,儿子有了中意之人,自己却一点都没有察觉,究竟会是那家的女儿呢?
“无常,你说的可不是玩笑话?”
“回娘娘,无常真的中意一个女子,不过这人是谁现在还不能说,等时候到了,大家便都会知道了。”
幽无常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胜券在握的笃定,心中想的是,终有一日我爱之人,我想要之物都能得偿所愿,我能光明正大的拥有一切,夺回一切。
当晚的筵宴上,幽无常喝了许多的酒,到最后宾客散尽的时候,他已经醉的有些不清醒了。幽无常遣退了宫人,自己一个人晃晃悠悠的在宫里走动,也不知怎得就走到了昌庆宫。今日是昌庆宫的大喜,世子施恩让下人们都早早回了下人房,所以宫门内几乎无人值守。
幽无常畅通无阻的走进了昌庆宫,他顺着灯光的指引来到西殿。
因为幽冥生的离开九樱发了极大的脾气,下人们都被她呵退,只剩的她一个人在屋子里喝酒。满屋子的东西被砸的七零八落,烛火也倒落熄灭,只剩了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撒进来。
九樱察觉到有人的动静,抬眼看去进屋的人是一个男子,迷糊中她以为是幽冥生去而复返,却不知是误入的幽无常。
“冥哥哥,你回来了!”
九樱踉跄着朝着门口的人跑去,但是却在中途跌倒,她仰头看见门口那人缓缓走来,等到那人靠近九樱用尽全力拉住他的衣襟。
“不要走,冥哥哥,别走好不好。”
冷冽却微弱的光线落在她的脸上,通红的眼眶里盈满了泪水,是令人心疼的可怜。
忧愤、怨怒和不平忽地一起从幽无常的心中涌现,凭什么所有一切好的事物和人都偏向幽冥生,他在的时候不在的时候都一样,他从一出生就占尽了所有的好处,而自己苦苦筹谋却终究空幻。
幽无常看着眼前的九樱,已经不再是九樱,而是所有他力求而不得的东西,他在心里立誓想要夺回的东西。
幽无常拾起地上散落的挽带,将这一层薄纱附在九樱的脸上,然后将她抱起走向了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