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逃不出这里的,也没有办法报仇,就算他要监视自己,她也无法反抗。
“我不是这昌庆宫中的人,更不是你的主子,便也没有理由为你取名字,若是想要名字,你去求世子殿下吧。”
“是,只是世子殿下已经带兵出征去了,恐怕早则也要月余才能回来,期间公主若是要唤我,便,便叫我霜儿吧,这是我入宫前家里叫的名字。”
烟烟这才知道世子不在宫中了,但自己如今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他回来。
“罢了,你就叫霜儿吧。”
“是。”霜儿的语气中听不出来任何情绪,冷静沉稳的不像个刚入宫做事的宫女,这样的人用作监视的暗线倒也恰当,烟烟在心中想着。
“时辰也不早了,霜儿服侍公主喝药,喝完药便早些安寝,太医叮嘱了,您的身子尚虚要好好养着。”
“这是什么药?我的身体究竟怎么了?”
“公主不知?公主是中了毒,奴婢听太医说,那毒药甚是厉害,用毒时日积月累不易被人发现,但是要将其从体内清除,十分不易,殿下将宫中最好的太医关在昌庆宫中,费了十二分的力气,才将公主救了回来。”
日积月累,烟烟自然明白,这是唐王后的手笔,她们果然不肯放过她,如今费尽心思地要她死,若不是湮国横插一脚,如今她恐怕已经死在了商国。一切都是机缘,古阿伯当日说自己或许会用得上这生死晶,如今真的是这生死晶救了自己一命。可若是不能手刃仇人,自己活了下来又有什么意义。
“公主,公主?”
烟烟又想到世子不告而别,似是真要同她耗着一般,耗到她终将生死晶交出来的一日,心中就郁结更深,生出了焦躁。
“拿出去,我不喝。”
“可是,殿下吩咐了,命奴婢一定要好好照顾公主,这药……”
“我说了,我不喝,出去!”
烟烟突然发了脾气,霜儿也只能退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日里,烟烟都是不药不食,将自己关在房中,苍白虚弱的只剩一口气吊着命,霜儿急得不行,日日守在烟烟的床前哀求她好待吃一口东西,奈何她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终于,烟烟因为太过虚弱陷入了昏迷,在混沌中她梦见自己回到了落霜村,村子里还是热热闹闹的模样,大家都带着欢笑和希望过着自己的生活,她奋力朝着小院跑去,猛地推开小院的大门,便看见广白师兄在院子里晒草药,文元师兄在碾药,师父则是坐在廊下,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执医书细细钻研,三人都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向烟烟微笑。
“师父!师兄!”
烟烟朝着他们跑过去,但是明明那么小的一个院子,几人之间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忽然间有利箭从烟烟的身后不断飞来,射向了师父和师兄。
“不要!”
烟烟的哭喊止不住密集的羽箭,师父和师兄在血泊中消失,她一转身,看见的是落霜村的村民仓惶逃散。一只羽箭正正朝着烟烟射来,心如死灰的她站在原地,毫不躲闪,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湮国和商国的边界处,两国大军正在激烈交战,冥生深入敌腹以一敌百,大破敌阵,忽而一只银花羽箭破空而来,横插冥生的鬓角而过,击断一缕碎发。冥生身下的马受惊腾跃,他翻身而下,拾起掉在地上的银箭,然后看向几里之外的将帅,逼力将手中的银箭击出,一击便将那射箭之人击中。
“公主,公主。”
霜儿的声音将烟烟唤醒,“公主,你醒了,请公主恕罪,奴婢见公主实在撑不住了,所以擅自给公主灌了药,加上太医施针,才将公主的性命保住。”
“公主,你何苦这般折磨自己,奴婢见公主这些时日郁结于心,我虽不知公主所忧何事,所伤何心,但奴婢知道万事之前要先留住性命,自伤自毁是让心怨之人得了意。”
霜儿说完之后,屋子里安静了好一阵,本以为自己所说并无甚用,忽地听见。
“我饿了。”是烟烟的声音。
“好,奴婢立刻传膳。”霜儿心中大喜,急急的跑出屋子。
是啊,是她自己迷了心,忘记了师父和师兄的仇恨,忘记了落霜村那些无辜死去的人,她还没有为他们报仇,怎么能够死呢,唐王后要她死,她便偏不能死,她要报仇,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能报仇。
如今她只有生死晶这一个筹码,她只有湮国王世子这一条路,她必须要赌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