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人间一样,哪怕是这九重天上的神仙,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譬如那三清六御,便是这天界里地位最高,最得尊崇的神。除这三清六御外,却还有一位,未被载入成神榜的、极为神秘的神,也是可受诸神朝拜的,这便是应元天尊。”
九重天的瑶池边上,一名小仙使正坐在一位老仙者旁,听得正入神。这老仙者一身灰色道袍,鹤发苍髯,颇为仙风道骨,却像个孩童般梳着两个发髻。这位老仙便是钟离权了,算得上是天界性格最豪爽的大仙之一,平日里很是喜爱四处游玩,不仅点化了许多仙,对天界的各类消息也是十分精通。而这在他膝旁如痴如醉地听着他说话的小仙,就是刚受他点化飞升上来的。小仙正听的入迷,他却不接着往下说了,随手捡起身旁的一个茶盏,自顾自的把玩了起来。那小仙使见他不再说了,拉着他的衣摆急切道:“师傅您再讲一点吧,我刚飞升,那些个大神小仙都认不全,您不多讲一些,日后我见了人家闹了笑话,丢的可是您老人家的脸。”
老仙者捋了捋胡须,笑道:“你少拿这话诓我,你哪是想认这个神拜那个仙,分明是想听这天宫秘辛。但应元天尊虽年岁比你师父我还要大,平素里却最喜好清静,几乎是足不出户,这天界诸神也未有几个见过他多回的,关于他的民间传说更是寥寥无几,即便是你师傅我,对他也是不甚了解,没什么值得谈的了。倒是另有一位神君,自入了这天界,各类关于她的传闻便没少过。你想不想听一听?”
小仙使听闻此言,耳朵恨不得都要竖起来了,巴巴地点着头:“想听想听,好师傅,您快与我说说吧。”
“此君便是西山神境的文初真君,她本是三百年前才自凡间飞升的。天界一直以来便以那些资历老,或是出身上古神族的神为尊,而似她这般自修自学,既无资历又无背景的凡人,历来也是不被重视的。因而当初她飞升后,也仅仅只是个散仙。然而她不久便在论道大会上拔得头筹,那一手剑术可谓是出神入化,便是当时修为最高的剑仙也才堪堪与她打个平手,而当时她不过才修行了三百余年…如此天资,除去那三十三天的神佛,也仅有她一人了。不仅如此,她飞升的第二年,又只身斩了南海作恶千年的妖龙,于那南海仙山中又进了几层境界,受的是天道亲封,这才有了如今的文初真君。”
小仙使楞楞地听着,又突然道:“师父,这文初真君当真如此厉害?那为何我还听说她百年前曾受过重伤,差点身死道消?我从前在凡间修行时只知凡人与神皆可入轮回,却未曾听说有成了神还会身陨的,像她这么厉害的神也会死么?”
那老仙者不慌不忙的又拣起那茶杯抿了一口,继续道:“凡世间人人都以为做了神便可高枕无忧,哪里会跟你说神也是会死的?况且你飞升的晚,不知百年前是因为有位罪神……”
“正阳祖师到的这样早,不知又在给弟子传授什么独门道法,小仙可否有幸受教?”师徒二人闻声望去,却见一位模样年轻的神君,正恭恭敬敬地朝着他拱手行礼,这位便是天机星君。小仙见了,忙站起来朝着他也行了个礼,又侧过身去扶钟离权。
钟离权在小仙搀扶下站起身来,呵呵笑道:“我这小徒活泼好动,听闻我今日要来赴西王母寿宴,一大早便闹着要动身,这才到的早了些。既然星君来了,不如一同入座吧。”说着他便赶紧拽着那小仙走进宴席了。天机也跟了进去,寻了座位便坐下了。
小仙十分不解地问道:“师父,论辈分资历您都比天机星君高出许多,他见了您都是要恭恭敬敬行礼的,为何您见了他便急急地走?”
钟离权恨铁不成钢的狠狠拍了一下小弟子的后脑勺,道:“我方才谈论他人,定是被听到了,否则他怎会问那一嘴?这天机又与文初关系甚密,你没看到他俩都坐一块了吗?且不说文初向来性格古怪,她听了会生气,况且你师傅资历辈分比她高,背后谈论他人终归非君子所为。”说着便拽着小仙坐下了。
不远处,天机正摇着扇子看着这一幕,朝着身旁之人笑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居然还是这天界最炙手可热的神仙之一,连大名鼎鼎的正阳祖师都在谈论你呢。”
坐在他身旁的正是文初,身着一袭样式简单的青衣,但细细看去,袖口与领口处倒有些精细的花纹,一头漆黑如墨的长发随意的披着,但头上斜斜地梳了一个髻,还簪了一根步摇,显示出她对这宴席的重视。不变的是那张脸,玉面青蛾,唇若丹霞,双目沉静如冻结的湖水一般,但相比从前又更添了些英气,即便是在天界这一众个个明艳动人的女仙之中,也是出类拔萃的。此时从她身上已看不出一丝当初少女的神情与姿态,斟酒举盏之间,这番老练的模样,倒更跟个久经沙场的老将似的。
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起杯来一饮而尽,毫无波澜的回道:“他于你我而言本就是尊长,谈论我几句也无妨。倒是你,别打着我的名号冲撞了他人,又给我惹一堆麻烦。”
天机嘴角抽了抽,又道:“虽然这西王母寿宴百年一回,乃天界盛事,但你如今声名显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