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侧,企图从中汲取力量。
而不是自乱阵脚。
“…我们下次,就不要一起吃饭了吧。”姜姝垂眸望向地面,小小的脑袋低垂,一副没什么底气的心虚模样,声音却很坚定。
她的头发太短,刺棱棱的发尾因她这个动作直突突地指向斜后方的地面,看上去像是小鸟的尾巴。
声控灯骤然亮起,发出“啪嗒”一声,刺破压抑的沉默,几分钟后又自动湮灭。
姜姝始终不敢抬头看季冷,就连声音都闷闷的,像是在努力掩饰着哭腔。
但是季冷知道她不会哭。
她的心很硬。
只要咬紧牙齿下定了决心,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很可爱的反差,此时却化作最锋利的刀刃,刺在他最柔软的心尖。
季冷望着姜姝,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知道她的顾虑,就算她不说,他也是要说的,那还不如由她来开这个口。
“嗯,以后也不要一起上下学了。”季冷轻声附和,声线趋近于平缓的颤,黑沉沉的目光覆盖在她的身上,期盼着窥破她任何关于不舍、关于纠结、关于反悔的想法。
遗憾的是,并没有。
他只能感受到她在那一刻忽然放松下来,凭借一些青梅竹马的默契。
难道他已经成为让她为难的人了吗?
可他又不会胡搅蛮缠——他绝对不会成为她的拖累。
一时间,委屈好似浪潮,铺天盖地地将他席卷,季冷艰难地呼吸着,心口的疼痛撕心裂肺,可他还要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来证明自己的“明事理”。
真是疯了。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姜姝默默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然鼓起了勇气,悄悄抬起脑袋,小心地观察着季冷的反应。
嗯……好像还挺正常的。
就是眼尾有点红,因为皮肤白,所以格外明显。
是不是着凉了?
姜姝猜测道。
有的时候,第一印象会刻在脑子里。
自从姜姝小时候发现了躺在床上满脸潮.红、不省人事的季冷,“季冷身体很差”的刻板印象便镌刻在了她的脑海之中,哪怕他从那以后都没生过什么病,甚至连小感冒都不曾有过。
几乎是下意识的,姜姝往前迈了一步,自然地捻起季冷的校服,替他将拉链合起,缓缓上拉。
他比她高出一个多头,姜姝拉至他的胸口便感到有些费力,仰着脑袋望他一眼,黑润润眼珠里的话语清晰明了。
她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将他哄好。
偏偏自己还不知道,无知无觉到令人无措。
委屈了不知道、生气了也不知道,就连已经在心里原谅她了,她还是不知道。
偷偷喜欢一个人这么苦吗?
季冷慢慢呼出一口气。
姜姝疑惑地歪歪头。
“我够不着。”她直白地说道,想要他做什么,全都写在脸上。
季冷垂眸,薄薄的眼皮将深处的暗涌悉数遮挡,在姜姝放下手时拉住了拉链,一直拉到了下巴。
近乎于赌气的动作,姜姝看出来了,问:“怎么拉这么上?”
“这样就不会着凉了。”季冷闷闷地回,他倔强地别过脸去,故意不看她,声控灯撒落的光令他陷落在昏黄的光影中,模糊不清似的。
这不是他第一次暗暗地将小脾气释放出来,却是他第一次这样穿校服,将领子竖起来抵到了下巴。
老实规整的校服被他穿出了几分桀骜,使他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之前被他掩藏的很好的锐利势如破竹一般溢出,要不是他的头发依旧规规整整,倒真像个十足的不良。
姜姝轻轻“嗯”了声,伸手拽了拽他的衣摆,发出了求和的信号。
她好像越线了,季冷不高兴,也在情理之中。她不该不经过允许就对他做出这样亲密的动作的。
毕竟他们都不是小孩了。
可是……
明明以前可以的。
姜姝松开手,甚至不等季冷做出什么反应,便与他擦肩而过,自顾自地慢慢下楼,倔强的后脑勺仿佛都被拧巴占据,酸涩难当。
她其实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理,只觉得胸口闷闷的。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落差感吧?
姜姝胡乱地想道,站在下几阶楼梯处抬首上望,忧愁与疑惑在她的脸庞盘旋。
季冷愣了片刻,一言不发地跟上去,与她并肩而行。
薄薄的唇角快被他抿成直线,烦闷堵塞在心口,无头苍蝇似的不断地打转,迟迟早不到出口。
季冷知道姜姝不开心,可他笨嘴拙舌,根本想不出合适的话语来安慰。
他怕弄巧成拙。
更何况——因为怀藏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