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掩不住的好心情:“你脸红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绝对与他有关。
光是想到这一点,就令季冷浑身舒畅。
这有点像小人得志,但也没办法了。
他是真的控制不住,再好的自控力到了此时时刻都得陷入濒临崩溃的境地。
姜姝正在一点一点地开窍,他也会努力成为她日后坚定选择的人。
他们之间的距离这样近,温热的呼吸几乎喷洒在姜姝捂着脸颊的手背上。
姜姝快速地转头,目光慌不择路地与窗户上印出的季冷对视,又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匆匆垂下了眼帘,簌簌的纤长眼睫不住地颤,宛若濒危的蝶。
柔软的发尾因为她的动作划过一道凌乱的线条,自季冷的脖颈处扫过,如同蜻蜓亲吻了一下河面,漾开阵阵涟漪。
“……这里太热了。”姜姝随便找了个借口,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借口有多蹩脚,脸上的热度好似太阳般炽热,不断烤着她的心,令其发出只有她自己才能够听见的嗡鸣。
而就在她尾音落下的那一瞬,奔驰着的高铁终于穿过了那条狭长的隧道,白日的光不由分说地撒落进来,击碎隐晦暧昧的滋长。
呼。
姜姝蓦地放松下来,如同从空气稀薄的海底上游,破水而出的那一瞬间,周身的压力骤然卸下,分外轻松。
尚且年幼的葱绿树叶兜不住强烈的阳光,姜姝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眸,淡金的日光将她的瞳孔印成了琥珀的淡棕。
她的脸上光影交织,略显幼态的婴儿肥被模糊,颊边可爱的酡红都被染上引诱般的媚。
季冷无声吞咽,漆黑的眼眸晦涩幽深,脖颈处突起的喉结上下滚动。
姜姝直直地望着他,懵了一瞬,好像忽然明白了男人和女人…或者说少男与少女之间的区别。
不过……可能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缘故,她总是会忽视一些东西。她甚至不知道季冷什么时候褪去的稚气,什么时候开始抽条,又是在什么时候长成了现在的模样。
像只蛰伏的兽,极具耐心的同时而又充满危机。
但又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季冷依旧是季冷,什么都没有变,话依旧很少,会默默地践行着自己向她许下的承诺。
今天上午他们还一起去墓园看了外公外婆呢。
这是之前他就答应了的。
本来季冷还打算带姜姝去做个美甲,之前周珊婷给她涂的裸粉色甲油已经掉光了。
但是姜姝觉得麻烦,毕竟下午就得走了。她虽然没去过这样的地方,但听周珊婷的描述,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她不想让季冷在美甲店枯坐着等她。
提议被拒绝后季冷也没说什么,只字不提他昨晚替她挑选美甲店到深夜的事,直接带着姜姝去了高铁站。
姜年连和文蕤已经到那里等着他们了,带着他们的行李。
姜姝的忘性比较大,自心中一闪而过的打算、别人随口的约定,她基本不会往心里去。
但季冷会替她记得,哪怕她不说。
他总是最了解她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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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月的月假其实放得很仓促,就在这两天,说是月假,也只是方便随行老师送他们去恒中而已。
恒中路遥,坐火车过去,得花上大半天,所以一中特意安排了老师随行,路费由学校报销,但仅限火车。
姜姝和季冷并不打算跟着学校的大部队走。
姜年连和文蕤认为坐慢慢悠悠的火车十几个小时太折磨,不如直接飞过去,这样不仅免了舟车劳顿,还节省了时间。
但姜姝更想要坐高铁。
她从未去过这么北的地方,想看看一路上的风景变化。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高铁沿路,除了地势起伏,其余一概大同小异,最初的新鲜劲过去,沉在水底的乏味便如同泡泡一般悉数浮了上来。
车旅枯燥,姜姝又耐性不足,坐了不到三个小时,便有些兴致缺缺,如同一朵萎靡的花。而此时路程甚至还未过半。
姜年连和文蕤早就预料到了,他们夫妻俩甚至在一开始便订好了半路飞往恒中临近省会的机票,只不过没跟姜姝说。
得知这一消息后,姜姝意外地睁大眼,困顿的思绪稍微活泛了一些,灵巧地手指在手机上一按,猪猪点头的表情包便发到了和姜年连的对话框之中。
她转过头,让季冷看自己的手机界面,期待地望着他,企图从他的脸上找出零星的惊讶。没想到他居然只是点了点头,一副早就知道的不为所动模样。
姜姝摁灭手机屏幕,觉得没意思,眼里的光一点一点黯淡,困意卷土重来,在她收回视线准备抬手掩住嘴巴打哈欠的时候,季冷侧过身,在她耳边小声地发出一声感情浓度很低的惊叹:“哇。”
面上的表情依旧古井无波,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