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礼拜的数学试卷还没讲完,难度有些大,老林的讲题速度放得慢,偶尔还会解锁些举一反三的例题,争取让大家把这张试卷的题目吃透。
姜姝的数学在班级里算是中上游,这当然少不了季冷的帮助。
初中的时候他们在一个班,又是同桌,季冷经常给她讲题,不会的题目在题号上画一个小小的圈、一知半解的画一个小问号、彻底弄懂后抄到错题集上偶尔看看以防以后忘记。
这都是季冷带给她的潜移默化的影响。
其实季冷没有整理错题的习惯,他聪明,大多数难题在他的手里都会迎刃而解,因此也不太需要多此一举,只需要留存好竞赛的习题册就行。
不过姜姝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一点,她认为季冷一直都有整理错题的习惯来着。
她翻看了一下手里的试卷,发现选择题的最后一题被她圈起来了,这才想起昨天下午本来是想要季冷给她讲讲的,但他们在演讲上耗费了太长时间,这张试卷被她好好地夹在文件夹里,一整个下午都没被拿出来过。
那就晚上再说吧。
姜姝单手支着脑袋追上老林的讲课进度,他的课堂氛围很轻松——只要他不发脾气。
因为老林是那种很典型的、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幸福美满的中年男人,他高兴的时候喜欢跟学生分享生活。
“明天就是情人节了,”他才讲完一道大题,没几分钟下课铃就要响起,再讲一道不是明智的选择,他干脆在学生自己体会的几分钟里打开了话匣子,故意做出落寞的样子,看上去透着股可怜的可爱,“但是我没有礼物。”
有好事的男生已经开始起哄了,有人在问为什么,姜姝也好奇,她停下笔,望着老林等答案,一旁的周珊婷凑过来小声地对着她耳语道:“肯定是惹老婆生气了。”
她笃定的模样让姜姝以为确有其事,“你怎么知道?”姜姝诧异地问,她的眼眸微微睁大了一些,天真而又惊讶的表情使她看起来像个小孩子。
“当然是猜的咯。”周珊婷笑盈盈地瞥她一眼,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有点婴儿肥的脸蛋。
显然周珊婷的想法引来了共识,姜姝的前桌转过头来附和道,“我也觉得!”
几个女生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这个星期的氛围其实很微妙,学生是最无聊的群体,也是最有意思的群体,他们日复一日地沉浸在知识的海洋,却又格外重视、期待着每一个节日,哪怕有的节日与他们并无关联。
等着大家讨论够了,老林才慢悠悠地否定所有人的猜测,他摆摆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听着底下又七嘴八舌地讨论开,他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安静,等班级里面静下来后公布答案:“我爱人说要过就过我们的节日,520、521她也不会过,但是我们会过七夕。”
幸福和憧憬使他变得容光焕发,“不过我还是给她准备了礼物。”老林笑眯眯的,仿佛已经看见了妻子惊喜又无奈的样子。
教室再度嘈杂起来,却又很快被压制下去,“别闹了,还不快整理错题?”老林佯装一副凶狠地模样。
他讲这个除了是分享日常,最主要的还是为了调剂一下学生枯燥的生活,既然是调剂,稍微放松一下就好了,毕竟对于学生而言,学习才是重中之重。
姜姝自然知道这一点,玩笑过后便继续投入到错题整理中,直到下课铃声响起,周珊婷神神秘秘地靠过来,下巴抵在了姜姝的胳膊肘上。
这个天气不算凉快,姜姝穿的又厚,胳膊被绵软的衣物包裹起来,但她还是感受到了同桌尖尖的下巴放在她的胳膊上的感觉。
有点硌硌的,但是她喜欢这种亲近。
因为刚才那个小插曲,班级里的气氛明显活跃了许多,哪怕是周一上午第一节课的课间,都没有人趴在桌子上补眠,细碎的聊天声在教室里飘荡,老林走时都带着欣慰的笑。
“怎么了?”姜姝的目光还停留在错题本上,她偏偏头,脑袋碰到了周珊婷的头顶,轻轻蹭了一下,像是某种动物幼崽表达亲昵的一种方式。
周珊婷的性格要比她活泛很多,古灵精怪的,姜姝特别喜欢她。
老林的管理不算严格,座位凭借成绩排名自主选择,除非一加一小于二的效果特别明显,他不会主动调座位。
但也有的同学为了避免闲聊故意选择没怎么接触过的人组成学习搭子,每次换座位的时候都会选择不熟悉的人,姜姝上个学期的同桌就变来变去的,直到学期快结束的时候遇见了周珊婷,自此之后再也没也变动过。
这是很幸运的一件事。
姜姝抵触花费时间与人相处之后又重新被带到陌生环境里。
周珊婷将手伸到姜姝的眼皮底下,炫耀道:“看我的手指甲!”
错题本被挡了个大半,姜姝的注意力自然被周珊婷的手吸引,她放下笔,转而拿起周珊婷的一根手指头仔细看了看,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