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一朝的眼神中略过一丝慌张,立即掩饰道:“自然是你方才在学堂外偷听我教书!”
“真是又小家子气又爱摆师傅的架子,听了两句都算是你的学生了。”千暮笑着埋怨。
见她不再深究过往,巳一朝只能任她埋怨自己小气。
千暮又道:“我虽不像你那般爱拽文,但读过的书未必比你少,再说古诗词我也知道不少。”
“是吗?可你不是失忆了,又怎会记得曾读过的书?”巳一朝问。
“这……”这回又轮到千暮语塞答不上来。
巳一朝也不继续为难于她,只是还不放弃收徒的念想,于是趾高气昂背手道:“我看你果真是有些痴傻呢,还不如快快行拜师礼,为师也好早些为你启智。”
“胡说,我哪有痴傻!”千暮争辩道,“你这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倒与我梦中见到的一般无二。”
“你竟梦到我了?快说说,梦到我什么了?”巳一朝饶有兴味问道。
“我梦到你成了统领万千妖兽的魔教教主!”千暮直言不讳。
此话一出,巳一朝不免目怔口呆,心下寻思着:她果然通过碎魄箭看到了石於的记忆。
“瞧你这幅吃惊的表情,不过那魔教教主虽与你长相一般无二,却有着通天的本领,性子嘛……也要孤高冷傲得多,不像你这般有趣。”千暮念道着,“也不知为何我会做这样奇怪的梦?”
巳一朝忽而严肃了起来,郑重其事道:“你又怎知我不是魔教教主,没有通天的本事?”
此话一出又引得千暮嗤笑一声,口不择言道:“你若是教主那我还是天帝呢!”她认定了巳一朝是无处可去才躲到了咫尺村。况且按照章启所说,是魔教教主打伤了他。彼时巳一朝正在雪地里与自己喝酒,根本不可能是魔教教主,可她不知章启遇见的只是巳一朝座下的杀王逆髓罢了。
“你……”从来都是被人仰望敬服的巳一朝遭了连番嘲笑看轻已是气不打一处来。
千暮见他面有怒色,又怕她连连拒绝打击了巳一朝的一番热忱之心,转圜道:“别总想着收徒要我,让我追随你之类,我与一朝兄做朋友可好?”
巳一朝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只能无奈笑回:“姑娘家家,谁与你称兄道弟!”
“那这样吧,我也是孤身一人在这世上漂泊,你若不弃,可以与我结为异性兄妹,我唤你一声兄长可好?”千暮见巳一朝终于不再执着拜师之事,想着自己在这世界一个亲人也没有,这蛇妖也是孤苦伶仃,与他认个亲倒也不错。
“兄长……”望着千暮那烂漫的脸庞,满眼亲切温柔的笑意,巳一朝再一次被触动。他虽受魔教教众敬服,却也被东罔川所惧怕,况且身为妖族早已习惯了孤身孑立,早就忘了什么是亲人。
“大事不好啦,大事不好啦!”二人的谈话被急促的叫喊声打断。只见一村妇自村口奔来,边跑边喊。
田间劳作的男子和溪边换衣的女子听了都纷纷围了过来,问:“出了何事?怎如此慌张?”
村妇气喘吁吁道:“当青……当青回来了!还受了重伤!”
众人七嘴八舌问起来:“受伤?他不是昨晚连夜出去寻村长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村妇还没喘匀了气,结结巴巴道:“他说……说村长被禄朝的狗官抓了去!恐怕人已经没啦……”说罢便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一众村民皆大惊失色。
“什么?这可怎么是好!”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走,快去村头看看。”
千暮也焦急起来,准备随众人前去探看。
巳一朝却并未跟上,只道:“陈千暮,我有事先行一步。”
千暮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回头已不见了巳一朝的踪影。
众人赶到村头见到了面色惨白,浑身是血的当青。此刻他正被长右搀扶着在石凳上坐下。展皓等人及村里的长老们闻讯也都赶了过来。
当青气力虚浮道:“长老,村长被禄朝官府逮了去,现下已是生死不明......”
“怎会如此?半月前村长不是才回来过。”大长老问道。
当青便将昨夜之事尽数道出:
昨日本是村长该回村的日子,可当青等到深夜也不见村长身影,又加上村外瀑布上的结界也莫名其妙消失,他因担心便趁着夜色只身穿过山洞去瀑布外寻村长。可刚穿过小道走出林子就在路边遇到了村长的亲信如山。
彼时更深夜静,如山无前孤身一人跌跌撞撞在林间行走,见当青打着灯笼迎面而来,赶忙拉着他躲进密林之中还吹吸了灯笼。
当青问道:“如山,你怎一人在这林间行走,村长呢?”
如山压低了声音道:“当青,你快回村报信,让村里的乡亲们快逃!”
当青大惊,“究竟发生了何事?”
如山蹲在树下,道:“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