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日,讨伐灵崖的过门仙兵就已征召齐备了。听闻消息的莱视才知自己被戏耍了,却仍不死心,又跑去城西府上找管家。可这次管家连他的面都不愿见了。
莱视又焦又急,被护卫挡在后门口,便直接叫嚷了起来:“管家大人,小人莱视特来请见宰辅大人!”
管家听了直接领了十几个护卫从后门冲了出来,没好气道:“大胆莱视!竟敢胡言乱语!谁说这里住着宰辅啦!仙族岂容你妄议!”
莱视一时情急竟忘了穹京城中虽人人皆知这宅子的主人是谁,却最不能宣之于口。
管家得了由头,指着莱视的鼻子,大喝一声:“给我打!”
十几个手持木棍的护卫便将莱视围了起来,乱棍砸向莱视。莱视不断躲闪,奈何双拳难敌四手,更不敢放开拳脚得罪盱眙府中的人,嘴里不停地叫着:“管家大人,求您放过小人!小人只求见这宅子的主人一面!”
可管家和护卫们理都不理,合围起来将莱视打得鼻青脸肿。莱视捂着伤口,□□着倒在了地上,很快便昏厥了过去。可他毕竟是穹京城中的一个小吏,管家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见其昏倒在地便唾了一口唾沫就带着护卫离开了。
等到管家走远,莱视才悄悄地爬起身来。原是他无计可施之下装昏,这才躲过那许多棍棒拳脚。他拖着伤重的身体赶紧离开,心里十分恼火:这小人只不过是个看家护院的狗却也敢将我戏耍一番!世道真是不公!仙族的狗竟也比人都尊贵起来!我莱视定不能忍气吞声一辈子,早晚把在□□下丢的尊严找回来......
灰头土脸的莱视不觉间走到了城门边上,那浩浩荡荡的队伍正于城门外集结待发。只见为首的将领乘骑高头大马,身着金甲红袍,想必那便是布告所说天族上仙,紧随其后的副帅也英姿勃勃,威武飒爽,看得莱视一脸艳羡。这场闹剧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莱视心中虽有万般不甘,此时他也只能捶胸顿足,愁眉苦脸跑去酒肆买醉。
莱视正要进门,却见一醉汉像方才的自己一样,也从门中被打了出来扔在地上,只不过动手的是酒肆的老板和小二,咒骂着忘带钱还敢喝这么多,分明是想装醉赖账之类。虽然已倒霉到了极点,但莱视见那人被又踢又踹自己身上的伤好像也疼了起来,于心不忍,就出了些碎钱出面制止了。可那醉汉谢字都没说一个便离开了。
莱视倒也不在意,进了酒肆一边忍痛举杯,一边想着自己如何才能飞黄腾达,喝了几壶觉得独饮实在无趣便出了门。他站在门口自言自语胡邹一句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独饮千杯不解愁。”
哪知竟有个声音回道:“直挂云帆济沧海,船迟偏遇打头风。”声音的源头飞过来个钱袋子。莱视接住一看,原是方才被打的那个醉汉扔过来的。
“还你!”醉汉懒散地坐在地上,不知又从哪儿弄来一壶酒边喝边自语道:“这酒不够劲啊!”
莱视接过钱袋,颠了颠,里面可有不少碎钱,“你既有钱,为何不向那老板说几句好话,取来还了便是,何须白挨一顿打?”
“许久没用过这身外物了,哪能说得清楚,打便打了,何必罗里吧嗦!”醉汉又瞥了一眼莱视,“要是说好听的有用,你怎也被打得满身是伤?”
“嘿!我好心救你你倒奚落起我来!”莱视忿忿道。
醉汉见莱视竟动起怒来,继而轻蔑一笑道:“年轻人不必如此不忿,想来你不过就是为了些名利身外物才被弄成这般模样,不值不值啊!”
莱视见他这般轻视自己很是不甘,志气满满道:“我心中鸿鹄之志又岂是这些皮外伤所能挫败?就算是受了些辱又算得什么!”
醉汉不屑一顾,笑了起来:“哈哈哈,凡夫俗子,能有什么鸿鹄之志?”
莱视忿然,“我就是不想再做凡夫俗子!”
这话倒引起了醉汉的兴趣,道:“也罢也罢,我正愁独饮无趣,给你尝尝这仙酿,听听你有何志向。”说罢就将手上的酒壶扔给了莱视。
莱视尝了一口,清甜甘冽,确非一般酒肆之酒可比。于是也坐在地上与那疯汉对饮起来。莱视是个好酒量,可这酒虽不烈后劲儿却足,没多会儿他就有些神志迷离了,借着醉意便开始絮絮叨叨说起自己的遭遇。
醉汉听后感叹,“过门如何?登阶如何?长生又如何?这算不得是鸿鹄之志。好男儿志在四方,万不可再失了尊严人格!若丢了本心怕是有万年之寿也只是行尸走肉。”
此话正是戳中了莱视的痛处,想起自己白白受了胯下之辱,他有些恼羞成怒醉醺醺问道:“你懂什么!还不是一样不得志才在此烂醉。”
醉汉叹了口气,“哎......不错,如今外族卷土重来,海寇纷纷趁虚而入,屠戮百姓,残害生灵,我请战数次不得出。而天家为了与妖兽内斗,却如此大张旗鼓,还要招什么过门者,引得一时行贿舞弊之风四起。我虽居九重殿高位却无能为力,尸位素餐,还真不如你们这些这朝生暮死买醉街头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