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他也并没有心仪之人,无论娶谁对他来说都是一样,二人本就是盲婚哑嫁,但既然入了他的门,他也不至于苛待了她,至于旁的,他不能许诺。
如若她安分度日,那便荣养着,倘若不安分,拘在府里一辈子也未尝不可,左右不过多张吃饭的嘴。
听得杨灏如此嘱托,顾则安开口应道:“自然。”
掌中的小手纤弱无骨,柔软异常,他此前从未牵过女子的手,更不知女子的手竟会如此软嫩,顾则安轻轻握住,牵着她,慢慢往门口走去。
到了前厅拜别双亲,直至将她引到花轿前,红色的轿帘落下,青梧稳坐轿中,随行的礼官再次高喝:“起轿!”
喜轿被稳稳抬起,吹鼓响锣又热热闹闹奏起来,接上亲,队伍便又往世子府的方向折返。
出了巷子,街道两旁已站满了百姓。
顾则安年幼之时便只身前往北陵为质,为南晏换来了十余载太平,让他们免受战火侵扰,不受妻离子散,流亡逃窜之苦,他们在心里感念着,此番景世子大婚,百姓便自发前来祝贺。
队伍刚走进街市,便传来鼎沸的人潮声,两旁的百姓俱一脸喜气,拱手朝红衣白马的顾则安道喜。
“祝世子与夫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祝世子与夫人平安喜乐,白首相依。”
“缔结良缘,谨贺新婚。”
………………
顾则安面上是一贯的淡漠,只是朝着两旁道贺的百姓点头致谢。
随行接亲的人则将篮中的喜糖撒向人群。
青梧坐在轿中听着外面传来的喧闹之声,感觉像在做梦般,有些恍惚。
上个月她还在为与李公子的婚事而焦头烂额,每日都在想要如何摆脱被人拿捏的命运,甚至以离家逃婚来反抗,一桩突如其来的赐婚,却解了她的燃眉之急,虽然她也心怀忐忑,不知日后会如何,可生出来的勇气没那么容易退却,她决定赌一把。
在沈家做了十几年的透明人,到了世子府,大不了再做一回透明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