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翌日一早,二人早早收拾好准备回府,还未走出廊庑,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突然聚起一层乌云,毫无预兆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若是冒雨赶路,山路泞泥,怕是不安全,便打算到前方的偏殿休憩,只盼这雨快些停,万不能再耽搁下去。

走到廊庑尽头,青梧瞥见大殿廊檐下那株红怀抱子。

第一次见这株红怀抱子是在她及笄那年,到飞来寺给杨氏供奉往生灯的那日,彼时春光韶韶,正值花期,这株红怀抱子开的很是盛大,粉红色的花瓣铺满了整个廊檐,袅袅香烟萦绕其间,她捧着杨氏的牌位站在树下,片片花瓣从眼前飘落,成了她最美好的记忆。

此时的红怀抱子枝条寥落,没了花瓣的映衬,伫在雨中,风奏起檐玲声声,显得肃穆庄严。

树下站着一个男子,只见那男子并未打伞,负手而立,因下雨视线被阻,青梧看不清,无端觉得这个背影很是孤寂,她不知他为什么会站在这里,也不知他为何不打伞,她只知淋雨会生病,生病会难受,转头对一旁的玉露道:“将我们的伞给那位公子送去。”

“啊?小姐,将伞送给他,那我们怎么办?”玉露不解,她们又不认识那位公子。

“无妨,左右现下也走不了,到时问师父们借一把就是了,只是那位公子若是淋雨生病便不好了。”

“哦。”玉露撑开雨伞,提裙迈下石阶,朝那男子走去。

青梧见那位男子接过了玉露递过去的伞,放下心来,她还以为他不会要,

送完伞,玉露顶着雨疾步跑回来,雨不是很大,只是发髻被淋湿了一些,青梧掏出手帕替玉露擦拭着:“小姐,那位公子面色很不好,怕是生病了。”玉露一边擦一遍说着。

青梧闻言抬眼望去,那男子也执伞转身看过来,二人隔着雨幕,烟雨迷蒙间,彼此都看不真切。

罢了,她能做的只是送一把伞,终归只能自个儿爱惜自个儿。

“我们进去吧。”青梧转身进入后面的偏殿中。

——

待回到沈府时已是午后,青梧在外头搁置了一夜,竟也无人关心问询,也罢,她在府中向来是个透明人,莫说一夜,怕是消失半月,除了自己院里的,其他人恐怕也不会知晓。

玉萤养了几日,已好了大半,只是还不能剧烈活动和干粗重活,是以此番去飞来寺并未带她。

但她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刚能下地走路,便听闻小姐下月就要成亲,这桩婚事来的莫名,她只知这景世子是质子回京,旁的一概不清楚,又出不去府,只能托了府里负责采买的小厮帮着打听打听,他们常出入市井,消息自是灵通些。

使了些银钱,那小厮倒也应得爽快,没过两日,便传了消息来。

青梧和玉露回到霏月阁时,玉萤正坐在榻上绣着帕子,见二人回来,忙迎了上去:“小姐,怎的去了这么久?这一夜担心死奴婢了。”

青梧看玉萤是真着急了,并着玉露将人扶到榻上坐稳,出声安慰道:“不过是下雨耽搁了些时辰,所以回来的晚了,倒是你,伤还没好全,起来干什么?”

玉萤看着自家小姐神色与平日无异,料想怕是她还不知即将要嫁的景世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正想将打听来的消息细说,话还未说出口,便被青梧和玉露一左一右搀扶起来,带到厢房躺下。

“玉萤你先好好歇着,我和小姐在飞来寺摘了好些桂花,晚些时候我们一起做桂花头油,你不是总说现在用的头油不喜欢吗?这次咱们自己做。”玉露雀跃道。

玉萤看玉露这没心没肺的样子,暗想若是这样到了世子府该怎么办?

夫人去得早,并未给小姐留下什么得力的人手,小姐身边只有她和玉露二人,李氏那边对小姐一向不上心,闺阁女子本该学的掌家事宜也未曾教过,若是这样嫁过去少不得要被人欺负和看不起,只是这桩婚约来得仓促,根本来不及做准备。

用过晚膳,主仆三人围坐在院子内的石桌前做头油,日头渐渐落了下去,在院子里洒下一地金黄,盛夏的酷暑已过,阵阵微风裹挟着丝丝凉意,桂子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庭院内。

玉萤看青梧正在专心致志的做头油,丝毫不担心现下的处境,忍不住开口:“小姐,您可知景世子是个怎样的人?”

青梧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知道啊,景王殿下的嫡长子,圣上的侄子,北陵为质十五年,上月方才回南宴,说起来,还是我高攀了呢。”

听着青梧满不在乎的口吻,玉萤急道:“可这景世子病体缠绵,不过三五年寿数,而且奴婢让人打听了,听说这景世子性情暴虐,如今回南宴不过月余,府里就平白消失了好几个丫鬟小厮。”玉萤压低了声音:“都说是被打死了。”

青梧失笑,弹了一下玉萤的额头:“你这小丫头,哪里听来的这些话?且不说这些流言是从何而来,就算是真的,如今圣上以仁德治天下,还设下了监察司监察百官,皇室自当为表率,若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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