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逆之避开城门翻墙潜入城内,寻了个落脚的地方后,便发了信号唤来高腴。
等待之时,丹若说出了要找之人乃四皇子遗妃。冯逆之细眉一挑,不由轻呼口气。按照高腴所探,高夫人才是谢家四姑才是,怎从丹若口中听来,却又成了遗妃?
她与丹若再三确认,“当真是遗妃?”
丹若的口气不容置喙,“那年谢家四姑外出学琴,听闻江南有位琴师冠绝,便私自离家寻访,为拜师学艺隐姓埋名近八载光阴。一日坊中接待了一位贵客,先是被琴声吸引,后倾倒其容貌,两人有了私情,随即带在身边,此人便是四皇子。”
如此言之凿凿,叫人不得不信!
可,冯逆之是见过遗妃的,其姿容虽好,却委实算不得倾国倾城,更不可能只一面就将一位皇子迷倒。
她暗暗思付,倒是高夫人,她美若天仙,若将这个故事安在她头上,一切都能说得通。
难道,高四叶觊觎遗妃美貌,强行将其占有?
“遗妃已死,倒是有位高夫人你可以见一见。”
“什么?”丹若显然有些吃惊,“她,她怎会死?她跟着皇子,权势滔天,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一切她想要的都得到了,怎么会死?”
“嗯。”冯逆之挠挠头,尴尬笑了笑,“我杀的。”
丹若闻言柳叶细眉拧在一处,不解质问道:“为何?”
“先不说这个,我有一事想确认,不如先见一见这个高夫人,后面的事再行定夺。”
丹若神情黯然,不知在想什么。
高腴很快赶勒过来,正巧,吴疾也随之赶到了。
高腴与吴疾打个照面,双方都是眉头一皱。冯逆之与高腴走得远了些,高腴仍遥遥看了吴疾一眼,对她道:“此人不可用。”
冯逆之也没想过用他,摆摆手,压低了声音道:“现在高四叶有什么动静?”
“一线天乱了,也回不去了。高四叶无力回天,只能看着它毁灭。谢家还未回信,高家二子就已经打得难解难分了。”
“高闻邸先动的手?”
“魔宗的那个姑娘给高闻霁下毒,差点要了他的小命。现在高闻邸还在府中闹绝食,除非高将军把那个小姑娘给放了。”
没有直接给阿祛弄死,想来高四叶还是忌惮青面。
“慕绿野重伤,一时半会儿的也好不了。白衣杂事颇多,无法统领金鳞军,你回去正好。”
高腴也不多问,点头应下,“你一人在此,涉险之事少做。记得提防身边人,尤其是你带来的那个人要多加小心。”
“你认识他?”
高腴摇头,“不认识,但他的眼神我很熟悉。算不得小人,却是个为达目的很难善罢甘休的人。人一旦太执着,就容易犯些不能回头的错。”
“你这过来人的架势。”冯逆之噗嗤笑出声,“你快走吧,殿下身边不能没有忠心的护卫。”
冯逆之目送高腴离开,一转身,发现十几个人突然将吴疾团团围住。为首的女子她识得,朝暮派的徐燕妮。那身后负手而立的女子正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年纪,只一个缓慢抬眼的动作,就冷冽中带着妩媚风情。
徐燕妮抬剑就刺,吴疾并未拔剑,只是避开,口中道:“我说过了,那些人不是我杀的,你们何必一直纠缠。”
“不是你杀的,那就是孟燕绥杀的。”徐燕妮招招紧逼,“说,孟燕绥那个贱,人躲到哪里去了?”
吴疾脸色一沉,强捺怒气,冷声笑了笑,“谁杀的你不是最清楚,何苦去栽赃别人。”
“你信口雌黄。”眼见着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徐燕妮收剑退回那女子身边,忿忿对她抱拳道:“师父,这个人阴险狡诈,与孟燕绥里外勾结,丢的东西定然被他二人藏起来了。只消将他制服,定能问出宝物的下落。”
秋扇仙子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打量了一旁站着的丹若,这等气质岂是寻常人能有的?冒然开罪委实没有必要。但作为一个江湖成名许久的人物,她又拉不下脸来主动询问,于是装作视而不见。
她对着吴疾道:“说吧,燕绥偷的东西被你藏在哪儿了。她毕竟是我朝暮派的弟子,事情没有了结以前,任何人都无权插手干预。”
她这话明面上是说给吴疾听的,其实,还是怕丹若横叉一杠子。
吴疾暗暗握住剑柄,阴沉沉望向秋扇仙子。“她已被你们逐出朝暮派,你们便管不着了。”
秋扇仙子皱着眉头斜睨他。
“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我管定了。”
“是吗?”秋扇仙子嘲讽地笑了笑,挥挥手,“你看这是谁?”
被人押着带出来的竟是孟燕绥。
披头散发,衣衫脏污,绝色的脸蛋上有一道道细细的伤口。瞧着当很深才是,明明结了黑痂,却褪去地断断续续。
吴疾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