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2 / 3)

们自作自受。

可是今天她这想法却有些变了,红英难道不勤快吗?唐家为什么还是这么穷呢?可见穷并非单单只“勤快”二字就能解释的。

“温姑娘?”梁品见她没反应,轻声唤了一声。

这时温恵才回过神来,问:“你说什么?方才我想事情,没有听见。”

于是温惠听他重新说了一遍,想着这事随处都能打听得到,她没必要隐瞒。但听云行这问法,似乎在指责温家没给够织工工钱,心里有些不快,但还是耐着性子回着:“长工每个月二钱银子,有的妇人家里走不开织坊还收散绸,看织品的种类给钱。吴州一斗米十文钱,云郎君可以自己算算够不够开销。”

梁品听出了温恵言语间的冷淡之意,也不愿与她争辩,真还就算了起来。

“就当小孩子和大人的饭量相差无几,三口人一个月在米粮上就要花将近四十文。城里不能种地,菜肉什么的都要花钱买,一家人在吃食上就要花掉将近一半的银子。还剩一钱银子,其余的花销勉勉强强也能抵上,可但凡孩子大人有个头疼脑热的,估计也就没钱看大夫了。”

梁品的话没有说完,正因如此红英才忍着不适也要去织坊织布,她耽搁不起,也看不起病。

温恵对生活上柴米油盐的开销一概不知,二钱银子于她而言打赏下人随手一抓的事,这种东西她不知道,也算不出来。

“可云郎君你知不知道二钱银子已经是织工工钱涨过后的了。我娘走后温家生意低迷了一段日子,我为了招到好的织工给到了长工每个月三钱银子。其余织坊给一钱五分,我给的是他们的一倍,织工自然往我们家织坊跑,可其余织坊不干了,他们觉得我坏了规矩,找人晚上破门而入,砸了织坊里所有的织机。我去报官,可州府说那些人深夜行事,找不到行踪,最终不了了之。

后来没办法,我只能把长工的工钱降到二钱银子。那些人仍不满,但我也不愿往下再降,同样是做工,为何城里那些纸匠、陶匠大多都是给的二钱银子?他们说家里都是男人挣大头,而且是个女子都会织布,坐在那里就成了,哪里用着开这么高的工钱?可织布不花时辰吗?织布不需要费力气吗?有的织工做的年份久了,下了工膀子都抬不起来,一点也不比其他匠人轻松,我看就是那些商户和掌事看不起女工!

于是我让红菱找到了其他织坊的长工,闹了几次事,要求其他织坊涨工钱,又偷偷派人在路上截了其中一个刺头掌事,蒙头打了一顿,才有了现在城里织工的工钱。

除此之外,温家织坊还收散绸,其他织坊不愿意收,因为散绸各家质量不一,量又不大,卖不到好价钱。若织工愿意,下工后回了家还能在自家织上些时间,想多赚些钱也是能的。

行情如此,纵然我有心多给也成不了。唐家入不敷出,是折了家里的男人,少了个挣钱的人,可怪不到我头上来。

云郎君才情得我父亲夸赞,想来中个进士不成问题,他日云郎君做了官,整治整治苛捐杂税,百姓手里的钱也就变多了,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哪用得着我一个商人在这里费心费力的。”

梁品听了温惠所言并未对温家的商人做派有多大的改观,不过是新掌家笼络人心的手段罢了。不过对温恵最后的挤兑,他不怒反笑,想来这才是真正的温恵,不愿吃一点儿亏。

“我只问了一句织工的工钱,怎么得来了温姑娘这么大一通话?”

温恵冷笑一声说:“云郎君敢说没有半分指责我的意思?”见身旁之人没有答话,接着说:“你我明人不说暗话,我只答了你心里想问的罢了。”

“我只是见着温家一件衣服就花了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销,心里有些感慨而已,对温姑娘没半分责难之意。”

温恵看了他一眼,神情倒是真诚,猜他说的应当是他身上穿的这件做给宋秉书的衣裳。温恵这个人能听下刺耳真言,却十分不屑他人嘴犟说谎,因此心里的不快稍稍减轻了些。

“若我愿意,随便拿出一笔银子就可助唐家这样的人家度过难关,可吴州又多少个唐家?这世间又有多少个唐家?我帮不过来,也不会一件衣服、一顿饭食就心怀愧疚。云郎君这么聪明应当知道,这些钱就算温家不挣还有张家李家来挣,这些钱就算我温惠不去享受,有的是人替我享受,可无论如何这些钱都不会流到如唐家一般的人家里去的。

就算云郎君有经世之才,可你现在敢说一句待你日后平步青云你能改了这局面吗?”

梁品听完脸沉了下去,想开口可嘴上如贴了封条一般,就是张不开,他不应该在温恵面前露出这副面容的。

可温恵见状却不在意,笑着摇了摇头。在她看来云行就是个读书人,跟她爹一模一样,清高自持,总以为别人也能与他一般想,一辈子就只活在书里,从来不肯抬头看看这世间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

“云郎君,这话有些难听了,可这世间从来便是如此。没接手生意前我也以为曾相信大道为公,可所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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