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宛转悠扬,九畹悄悄地攥紧了自己纯白的里衣。她的内心此刻乱极了——于公,在她的记忆中,蚩尤不得不死;可于私,自己已经对蚩尤有了些许的情感寄托,她不忍。这是她第一次陷入如此两难的境地,她歪头看向那个抚琴唱和的男人......
另一边,在三重天摸爬滚打的贺祁怜被女魃缠地死死地,他本以为能用真情感化女魃,却不料,感化是确实感化了,就是女魃,真的很喜欢听八卦!
“你说说,没事干来三重天干什么?”女魃饶有趣味地看着贺祁怜,见他半天不作答,她也不气恼,又自顾自地问:“你说你究竟是何凡心不死?你是怎么骗过少司命那个傻丫头的?”说着她向贺祁怜凑近了几分。
贺祁怜闻言摇了摇头,也卖起了关子:“真想知道啊?”
那女魃一听这话,赶紧点了点头,生怕错过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快说快说。”
贺祁怜向女魃招了招手,示意她靠得近点,又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我告诉您,您可千万不要告诉旁人。”他见女魃又狠狠地点了点头,有些不耐烦了,他不经意地勾了勾嘴角,就开始胡诌了:“在下的凡心,那可是对少司命神君的一片赤诚之心啊。您说,这事儿少司命神君能不知道嘛?那可都是默认的,谁不喜欢旁人对自己的爱慕啊?”
这一番话可迷得女魃五迷三道的,连忙点头赞同......
幻境中的时间流逝要比神界其他地方快一点,本来就没什么大碍的九畹被蚩尤愣生生摁在床榻上,足足休养了小半月,她觉得再不出来自己身上都要长毛了。
她绕开那些把守的士兵,偷偷逃了出来。她还记得小半月前那个长相与兄长一模一样的黄帝不惜用苦肉计给她传的话,神界,需要蚩尤的部署图。
行至那里,她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部署图,在手中攥了许久,她安慰自己:“无妨,不过是部署图,神界若是来了,她会帮蚩尤抵挡一阵的。”
说来也是,太难选了。一边是不停催促的兄长,一边是有些情感寄托的...应该是恋人吧。九畹看了看部署图,轻轻抚摸着它,暗道:“拜托了,希望你带来的不是灾难。”随后,它便被丢弃在先前指定好的地方。
部署图的送出让九畹有一种巨石落地的踏实感,沙场上的烈风吹得她嫩绿色的衣衫四处飞舞,她的长发也随风舞动着,此刻的她像一个荒漠上久违的精灵,不经心地瞥一眼就能被她吸引。她抬起手想要将风挡住一点,身后却有一只大手快了她一步,将她的脸轻易地遮住。不用问,她知道,那是蚩尤。这么多天过去了,她早就熟悉了蚩尤身上淡淡地沉香香气,这一缕香气为平时粗狂惯了的蚩尤平添了一抹不经意的儒雅。
她咯咯地笑着,任蚩尤那样护着她,和他一起向前走着,直到进了帐子。
蚩尤拍了拍身上的土,坐在主帅的位置上,不苟言笑地看着九畹:“汝去作甚?怎如此狼狈?若没有吾,汝......”
没等他说完,九畹觉得心中好像被轻轻地掠过了什么东西,痒丝丝的,她不禁笑了出来:“那,要惩罚我吗?”
蚩尤有些恼,他或许也不知道自己在恼什么,只赌气般的将自己的头转向了一边,不再看九畹。九畹见状,小心翼翼地向前,将自己一直攥紧的小拳头慢慢张开,一个用沉香雕刻出的小桃花就这样闯进了蚩尤的视线。
他有些吃惊地看着九畹,九畹另一只小手轻抚着他的背,像在安慰一个不停哭闹的孩子一样,她柔声道:“那日,它丢了。我去寻它,它是你给我的,我喜欢。”
无疑,这是一个谎言,每一个谎言都需要许多个不同的谎言去将它圆起来。九畹知道这个道理,她也已经做好了要将谎言圆下去的准备。她在放部署图时,已经想好了,那是她在幻境中为神界做得最后一件事,她要在幻境中任性一回。反正出了幻境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就要去应天劫了,与其让自己最后的时光压抑着,不如放纵自己一把。
突然,男人伸出手将九畹揽在怀中。他的眸子颜色逐渐变深,呼吸也逐渐急促了起来,他俯下身......
动情的样子,九畹看在眼中,她不是什么纯情的小女孩儿,这些,她是知道的,毕竟谁的命册中还没些这种场景?但她还是伸出手,故作娇羞地挡住了蚩尤的嘴:“莫急”
两个字打断了蚩尤的动作,他有些不大舍得地睁开眼睛。另一只手拿起九畹挡在他嘴前的小手,放在鼻前轻嗅着,此刻九畹身上微微地花香,都足以让他血脉膨胀。他看着九畹,渐渐露出了一丝邪魅的笑容:“吾,心切。若吾执意不肯停下呢?”
“那就说明,我在你心里,就那样呗。”九畹起身,坐在蚩尤身旁,有些若无其事地端起面前的陶杯说道:“说不定什么时候不开心了,就将我扔了。”她又顿了顿:“我不想当那样的人,我要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正大光明地站在你的身旁,与你共享你的天下。”
这些是她内心真实的想法,她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