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过身去,用手捂住嘴努力憋笑。结果憋笑失败,转而变成大笑。
“笑什么?笑朕滥用皇权吗?”
“笑你一本正经地命令我留在你身边,这话你有本事让李奚奉旨去云雪阁念一遍,看看是我丢人,还是你臊的慌,哈哈哈~”崔婴揉着肚子,她还没见过司徒霖用这么霸道的语气命令别人来爱他关注他,放在其他皇帝身上都很荒谬,放在司徒霖身上,一本正经的天子说出像任性的小孩的话语,这矛盾的反差感,很吸引崔婴。
司徒霖被这几句话羞得俊脸泛上红晕,但仍然要强作镇定:“朕不管,朕想要贵妃就这么理直气壮。本就是夫妻,夫君任性一下,有何不可?”
崔婴点点头:“妾没有说不行,妾喜欢这样的皇上。”
“哦,朕早就晓得贵妃心悦朕。”
然后司徒霖就不再说话认真看起奏折,但是脸还在不停地发烫。
崔婴托着腮笑眯眯地观察自己的夫君,把司徒霖看得都批不进去奏折,这才把目光移回到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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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冬至已到,冬至日一天的用膳都是馄饨,司徒霖体恤百姓,特在各个城门设了四个摊子,免费发放荤素的偃月型馄饨,吃上几个娇耳过冬不会冻掉耳朵,要尊重老习俗。
冬至过后,朝堂上发生一件不大不小的丑事。
崔婴受影响整日烦闷不堪,但又希望司徒霖经过调查后,能公正地去处理,所以她一连半月都在刻意避嫌。
在玉京东北方向有两个小的州府,是同州和蒲州。其中蒲州许文俊是正五品的县令,他是端阳月,过完端午去蒲州到任的,蒲州地界小是下州府,一共就两个县,他在蒲州工作不到半年就被御史台派去地方的监察史查出来有收受百姓贿赂的情况。
许文俊进士出身,守选刚满三年,吏部尚书崔抒一纸荐举人才的密信送到司徒霖桌前,司徒霖得知许文俊是崔抒去冀州高阳郡监考那一年的学生。
崔抒出名的爱惜年轻人才,极善用人,所以司徒霖根本没有犹豫就批准了,还催许文俊早些到任。
结果许文俊涉嫌受贿偏帮百姓,失去身为地方官的清正廉明,丧失蒲州百姓的信任,这也引起朝堂上众多大臣对吏部尚书崔抒的质疑,推荐的学生做出这种事,这个老师是否知晓?
崔抒作为许文俊的老师,一时处于舆论漩涡中,朝臣分为三派,一派主张崔抒是寒门出身,也会帮扶其他寒门出身的科举考生,其实是帮助自己壮大势力,来对抗世家,所以许文俊受贿其实是受崔抒的指使。
一派主张崔抒毫不知情,有些大臣看到同僚崔抒在吏部用人方面有识人的慧眼,十分擅长用人,此次应该是他判断失误,错选了庸蠹之人,许文俊城府很深,连吏部尚书都能唬过去。
最后一派是旁观吃瓜不站队的,他们只是喜欢看热闹,不管是崔抒下马还是崔抒被冤枉,这出戏很热闹,旁观者都兴致勃勃。
朝堂上的事很快传到裴君如耳中,裴家是落寞的前朝世家,她从骨子里也是有些世家的傲慢,她觉得许文俊一事肯定跟老师崔抒有关联,若是崔婴哥哥被罢免或迁到地方去,对裴君如的计划大有好处,这次她必须把握时机!
不久后,崔婴去藏书阁找柳臻时,碰上也在藏书馆看书的裴君如。
三个后妃都在藏书阁,为了节省银丝炭,分布在每一层会比较浪费,她们在一层各选一个角落入座开始读书。
就在三人看完书闲聊时,崔婴不经意瞥见裴君如桌案上有一个打开的金丝梨木雕花匣子,里面有一个红色封皮的书被皮革做的细绳捆住。
这书她似乎从哪里见过又说不上来,那熟悉感让她心头一紧,觉察到不详的预感。
裴君如见着崔婴注意到木匣子里的书卷,正中她的计划,于是她若无其事地和柳臻开始攀谈。
“柳妹妹,今日从这话本中看到一个故事,阿如觉得十分有趣,想分享给你和崔贵妃,你可要听听看?阿如想听听阿姊们对这故事的想法。”
“什么故事,说来听听。”崔婴鼓励裴君如讲出来,她能看出裴君如其实很想和柳臻搞好关系,柳臻是有些不通人情世故,但人不坏,甚至可以说是很博学很正直的女郎,在后宫成为好姐妹也能共同打发无聊的时光。
柳臻停下手中书写的笔,从书案上抬起头看向声音来源:“说吧,我也在听。”
于是裴君如讲了一个穷书生考取功名,被富商榜下捉婿,娶了富家千金,守选三年被分配到地方,因为受商贾那不正之风的荼毒,到任就开始收受贿赂,冤死当地一个穷书生,最后真相大白被皇帝下令菜市口砍头。
这恶有恶报大快人心的故事,崔婴是越听脸越黑,这故事里的穷秀才分明就是许文俊,他就是考取进士,守选期间和富商千金成亲,第二年就有了孩子,带着妻儿去蒲州上任,收受贿赂判错案,一个穷书生被冤枉后在衙门口当众自尽以证清白,事情这才闹到御史台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