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果然有一棵大合欢树,花还未全开,只有零星的几处开了,一个个花朵像紫色的小扇子,挂在枝头。
已经有风流潇洒的公子把写了诗的木牌挂在树枝上,琤琤可不想被烂桃花缠上,匆匆看了两眼就走了。
卢家女郎没有带帷帽,因为她们那张与娘亲神情酷肖的脸便是最好的证明,凡是不想讨打的都非常识趣,没有公子会轻易上前搭话。
崔婴带了帷帽,为彰显她与众不同的贵女风采,仪态上的气势已经拉满了。
三人排着队慢慢走近花神殿前。
琤琤作为现代人也不是很懂花神的来由,她也并未见过花神庙,步入殿中只有一位花神仙女像立在正中央,四周是十二位仙女或捧或举着花,代表着每一个月份的花都是手艺人在今年新做的绢花,仙女每一个都是惟妙惟肖,如临仙境。
琤琤的嘴都快要闭不上了,这不知是何年代的古人手艺实在是精湛!
仔细回想,有的仙人着的是男装,宽大的领口袒胸露怀,飘逸的袖袍,分明是男花仙。
这样想来也是合理的,毕竟玉京城的男子都如此爱美,想必前朝甚至更早的男人也是爱美的。
今日卢家女郎都未打扮的太隆重,毕竟财不外露,家里可以有一大面镶宝石的屏风,但让外人知道卢家很有钱就不太好了,所以她们头上也只点缀了普通的银簪和绒花,未用金子和宝石,相比之下更像是商贾家的女郎。
崔婴提议不要种树,几个女郎种树沾了一身土不够优雅,便选了更好栽种的茉莉幼苗。
因着是要种可以做花茶的茉莉,选了四个大一些的陶土花盆种了进去。
崔婴不想弄脏手,大部分都指使着丫鬟做完了。
卢亦玫和卢亦玦是想亲手种才显得自己对花神的虔诚,但是她们有些不得要领,弄得裙子上全是土渣不说,茉莉苗东倒西歪的。
卢琤琤也不是很擅长,她看着阿姊们都弄不好,想让小鸳把在马车旁候着的长随卢小刀叫来。
“这都不会种啊!”一个身着绯红袍衫的小公子突然挤到卢亦玦和卢琤琤的中间。
玉国在男女大防上不那么保守,男女可以同席吃饭,也可以见面打招呼,但像这种突然挤在两个女郎身边的行为确实有些冒犯。
卢亦玦看了一眼这绯红袍衫的小公子,觉得有些许眼熟,但又说不上来,便问他:“那这位郎君有何高见啊?”
谁曾想这位是个不客气的,从她手里夺过茉莉苗,把盆里的土又添进去一些,一手扶着苗一手在四周填满土,再拿手轻轻按实。
司徒墨站起来拍拍手上的土,满意的看着自己种好的茉莉苗:“甚是简单,都怪你们这些娇生惯养的小娘子,把茉莉苗种得东倒西歪,不等来年这苗就得枯了。”
卢亦玫打量了一下司徒墨,把袖子挽了挽,学着他的样子把茉莉苗种进盆里。
琤琤自始至终都没搭话,她觉得这个朝代再开放,扎在女人堆里,这男子的做法着实很失礼。
她一个现代人还是刚刚被找回的卢家女,少说少错。
她把苗往盆中的小土坑里一放,旁边司徒墨就开始帮着她往四周放土,最后俩人把周围的土全都按实了。
“谢谢公子。”琤琤不与他多说话,只是简单道谢,便跟着三个阿姊走了。
“哼,也不知是哪来的野男人,这般无礼!”走到合欢树下,崔婴忍不住发火。
她一个大家闺秀,受不了这般被唐突对待,卢家女郎自幼习武,身边有很多陪练的长随,对这种情况到是能适应。
“看着那绯红圆领袍用的金线,那人非富即贵,崔家阿姊,莫要因为一时生气,在此节外生枝啊。”卢亦玫劝道。
琤琤这才庆幸自己没有擅自搭话,在几位阿姊眼中,这人却有失礼,身份是尊贵的,万一惹上不该惹的人,给卢家添麻烦那就得不偿失了。
四位女郎顿时兴致缺缺,但还是强打精神在院中的算命小摊上一人抽了一支花签。
“看纹样,是牡丹!”崔婴抽中的是牡丹,牡丹是玉国国花,她一时间觉得这花神庙真真是有神灵,算出她有国花般的气运。
“阿玦这是樱花,纹样当真是好看……”卢亦玦举着木签仔细看了起来。
“阿玫的是拒霜花,果然很适合我……”卢亦玫看几个姊妹都在看她,得意的加上后半句:“我长得就似芙蓉花嘛~”
卢亦玦作势要啐她,崔婴装作冷得直摸胳膊,琤琤在一旁傻笑。
“阿琤,你抽到了什么?”
“杏花,阿姊你们看,应该是杏花吧。”琤琤把木签递过去。
“就是杏花,梅花不会开这么密。”崔婴给她解答,剩下三位只会赏花不懂其中关窍的只能跟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