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上天垂青,也许是我天赋异禀,亦或者是我非常喜欢逼迫自己:我热爱每一种形式的考试和比赛——或者,确切地说,是“竞争”,只要是可以通过自身努力就能够取得进步的活动,我基本上都做得出色无比。
我热爱竞争,甚至到了狂热的地步,只要是想到有人和我争着同一件东西,我的血液就会沸腾,浑身像是被点燃了一般发烫,肾上腺素急剧分泌、大脑无比清明,我会告诉自己我不需要睡觉我不需要进食更不需要休闲,我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我那病态的亢奋便会飞速地帮我完成目标。
所以,当开学时,我看见所有人都牢牢地盯着流川枫的时候,我的内心便猛地冒出一个想法,那个想法如此突然,以至于那时我的太阳穴跳得猛烈,让我神经发痛得想要尖叫出声,但我忍住了。
有一个声音悄悄地对我说:“标记他。”
我想,我大概是秉持着要和别人斗争到胜利的心态,大概是出于满足我的征服欲和好胜欲,我很想像是猛兽般要将自己的猎物的喉管狠狠地咬住,标记上独属于我的印记——我很想要流川枫属于我,我的喜欢也许在热衷于纯洁高尚的人眼里并不纯粹:因为它更多地是被占有欲所驱动。
得到他后,可能我就不会喜欢他了吧?……不过,也不一定,只要有人还在和我竞争,我就绝不会拱手相让,只要我通过自身努力就有几率获胜的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我承认,我是有点不正常,可是那些高能人里,又有几个正常的呢?天赋异禀的人不都是有点疯的吗?
这样想来,或许流川枫也是有些病态的吧:他在篮球这项运动上天赋异禀,所以他的眼里除了篮球之外,什么人什么事,他都置若罔闻不屑一顾。
然而,他在篮球上再怎么出类拔萃,可是只要他一日是学生,那么在学校里的首要评价条件便是“学习”这件事。
苍天垂怜,上天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去接近他——
在某个期末考试结束的暑假,班主任找到了我,对我说:“羽泽同学,你的成绩很好,老师一直对你很放心。不过,你作为班长,也要关心关心班级中落后的同学啊,能不能想想办法帮助他们呢?……老师是指流川同学,他不能在暑假中的补考里不及格,一门都不行。”
当老师将流川枫家的地址告诉我的时候,我是什么反应呢?
我感觉到……自己脚下的地有些软和,像是夏日烈阳下暴晒得有些融化的沥青,脑袋也晕乎乎的,仿佛脑浆都变成了轻飘飘的棉花,我的脊背开始发烫。
挑战,这既是个机会,也是个挑战。
我的好斗性格让我蓄势待发。
我咬了咬下唇,在老师面前夸下海口道:“只要有我在,我就绝不会让他挂科。”
……
我有些紧张。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穿着便服的流川枫。是的,我从未在学校之外的场合遇见他,直到那天——
在老师嘱托给我那项艰巨的任务后,我快步走回教室,装作理所当然地站到流川枫的课桌面前。
而那时,流川枫正在慢条斯理地收拾着书包,连看都不看停在他课桌前的我一眼,仿佛他压根没注意到我。
我开始恼火,我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
于是,当着教室里正在兴致勃勃讨论暑假干什么的众人面前,我故意用着让周围一小部分人听见的声音,装作正义凛然地说道:
“流川同学,班主任让我帮助你通过补考,我会让你爱上学习的。我们今天就开始吧?去你家怎么样?”
很快,嘈杂的教室渐渐地安静下来,在须臾的鸦雀无声中,我听见有许多人在窃窃私语。
我明白,我这副大胆又嚣张的发言,肯定引起了别人的旁观看好戏的心态和嫉妒焦急的情绪:让眼中只有篮球的流川枫爱上学习,说什么大话呢?……去流川枫家帮他学习,男女独处,你是在假公济私吧?
我不在乎,我通通不在乎,在我观察流川枫的这段时间里,我想我也从他身上学到了一点:别在乎那些风言风语和不怀好意的目光,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
流川枫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他慵懒地抬眼,如同猫咪一般的眼睛凝视着我,从上到下地打量了我许久,而后目光久久地落在我的脸上,我怀疑他是不是在试图想起我叫什么我是谁——这绝对是他能干出的事情,他不愿意将精力浪费在和自己无关紧要的人身上,便也懒得去记他们的脸和名字,他就是这种人。
整个班级除了一些人用气音说着悄悄话外,鸦雀无声。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仰着头凝视着我,谁也不说话。
气氛就此凝固。
“我是羽泽莉娜,你的班长。”我很不适应静止,打破沉默,补充道,“直到补考结束的这段时间请多指教,流川同学。
“一旦补考挂了一门,说不定你在篮球社团那边的活动也会受影响,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