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舸思索着老者刚才的话，依旧琢磨不透他言下之意。
她看向梁生，那句“你本不该在这里。”恰好对应上了龙树神的传闻，而这短短一句，就否定掉一个人的存在。
“梁生，你的愿望和这件事情有关吗？”，黄舸开口问道。
“嗯。”
“老先生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黄舸开始宽慰他。
“可他的话只有一种解释。”
“重要吗？”，黄舸打断他。
“什么？”
“不能使用芥子剂，不被龙树神认可，不与他人一样，重要吗？”
梁生怔住。
“梁生，你已经在这里了。”
他看向黄舸，这个女孩身上有他最羡慕的一点，就是能够坦然接受自身的缺憾，而他却因为传闻隐藏至今，甚至想要通过龙树之约去解决掉它。
梁生唏嘘，“是啊，我已经在这里了。”
马车到达广场处，城中的篝火刚刚好燃起，周围的姑娘们都穿着节日特定的绣服，在这样的对比之下，黄舸显得朴素了些。
黄舸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衣衫，后悔刚才躲懒，回园境乘车时没打算去换装，现下只好安慰自己，这样也能避免待会儿有人送礼时需要拒绝的尴尬。
姑娘节是日月城女子独有的节日，当日以女性为尊，女子们可告假一日，参加城中集会。
姑娘节发展至今，逐渐变成了青年男女互生情愫的节日。在最后的篝火舞会上，女子可对心意男子送出头上的簪花，男子也可对女子送出衣襟前的绣花，倘若女子无意便以一面小镜子递给对方以示拒绝。
两人在篝火旁找到空位坐下，周围丝竹乐声欢快，年轻的男女们已经围着篝火跳起舞来，时不时还能听见几句歌声。
梁生从袖子里拿出一枚绣了八角花纹的的银滴流递到黄舸面前。
“给我的？”
“我看你的手链上还有位置，应该还能挂上。”
黄舸拉起袖子露出银手链，上面已经挂了些花朵还有一只小犬。
见黄舸没有拒绝，梁生便伸手帮她挂上。
有路人从旁边借过，梁生便往黄舸身侧靠近了些，黄舸抬眼看见对方的睫毛在火光下发光，她突然察觉到心头流露出的暖意，赶忙收回了自己的眼神，转而看向别处。
梁生帮她带好银片后坐正了身子，但并没有与她拉开距离，也不知是因为眼前篝火的烘烤，还是对方手臂的温度，黄舸感觉有些发热。
篝火前，一位男子弹着三弦在一位女子身边旋转起舞步，女子羞涩地低头微笑，然后轻轻拔出头上的簪花递给男子以示回应，男子接过后插入自己的发髻，牵起女子的手走进跳舞的人群之中。
“你俩看什么呢看那么出神?”，旁边突然伸出一个脑袋。
黄舸吃了一惊，转头看到了邓珞珞：“你怎么在这里？”
“嘿，我为何不能在。”，邓珞珞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枚嵌着小太湖石的胸针递给黄舸。
见黄舸没伸手接住，邓珞珞便直接塞到了她手里：“这是我们三位给你们准备的礼物，这枚是你的。”
黄舸这才拿起，仔细瞧了瞧，道了声谢。
沈磊终于从人群中挤了过来，找到了邓珞珞，他一边擦着汗一边看向黄舸手中的胸针，“哟，在这坐了那么久，终于收到礼物了？”
黄舸嘴角一抽，不甘示弱道：“磊哥，要不我送你面镜子吧。”
送镜子就是女子拒绝男子的意思。
黄舸一直对前人这种直白的表达方式表示敬佩，沈磊也知其拒绝之意，但并不知更深层次的含义，于是疑惑地看着黄舸，“不过为什么拒绝是用镜子?”
林轩和徐以禾也从跳舞的人群中走了过来，恰好听见他们的对话，于是站在沈磊身后说道：“大概是照照镜子看看你几斤几两的意思。”
沈磊在口舌上吃了亏，默默地捏起了拳，然后转身向邓珞珞和梁生伸出了手。
“干嘛？又不是我说的。”邓珞珞疑惑。
“还钱，我后悔加入你们买礼物了。”
几人笑出了声，继续相互打趣着。
“汪!”
一只小黑犬绕着黄舸叫了两声，并扑腾了几下。
“夜风？”
黄舸看着它，然后抬起头四处搜寻着，越过人群瞧见了阿爷的身影，于是她和伙伴们打了个招呼，寻了过去。
“阿爷！”，黄舸上前喊道。
阿爷身侧还有阿爹阿娘和阿奶。
“你们怎么都来了？”
“今日姑娘节，原想你下山应是会先回家一趟，结果许久不见你人，便觉着估计是在外面玩忘记了。这不就只能我们来寻你。”，黄母搂住黄舸肩膀温柔地说着。
“对不住，早上园境还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