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辛夷第一次踏出房门,迎面扑来栀子花的清香,院子不大,正中心摆着一个雕龙画凤的青石鱼缸,以鱼缸为中心,错落有致的摆放着几盆栀子花、月季和蕙兰,嫣红碧绿雪白交相辉映,顿时让人舒心不少,顺着走廊过去就是客厅,他们进去的时候饭菜已经摆在桌子上了。两荤两素一汤,菜色确实好看,南辛夷突然觉得好饿。
饭桌上也就杜夫人和一个年轻俊俏的女子,旁边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胖女人,看着他们过来,疾走两步,为二人拉开椅子,待二人行了礼,落了座,又退到一边,静静的立着。
“远志,这是你最喜欢吃的清蒸鲈鱼,是你阿爹专门托人从天海国运来的,可费劲呢!早上我让你牛婶子蒸了,专门给你补补身子,快尝尝,好不好吃!”杜夫人说着夹起鱼身上最肥美的一块放到杜远志碗里。
杜远志笑了,砸吧嘴憨憨的笑着,“谢谢娘亲”转手却将碗里的肥鱼夹到南辛夷碗里,“阿南吃!”。
杜夫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暗骂一句“小妖精”
“大夫说了,吃鱼有助于补脑子,尤其是这鲈鱼,其营养乃鱼中魁首,新鲜滑嫩,汁多味美,远志也不爱吃别的鱼,好容易给他专门弄的鲈鱼,老身都不舍得吃那肥美之处,哪里是给你这种贫穷人家出来的女子吃的?你还真以为嫁给远志了就能山鸡变凤凰了?”
南辛夷也知道,地鲜莫过于笋,河鲜莫过于鱼。而鲈鱼又为最胜,经清蒸的鲈鱼能最大程度的锁住它的鲜味,入口香喷喷的鲜美之气漫延迂回,萦绕鼻端,令人垂涎欲滴。闻其香,心旷神怡;尝其肉,回味无穷。新鲜滑嫩,汁多味美。
在现代普通人也是极少吃的,在普通人的饭桌上大多是鲫鱼、鲫鱼、草鱼、白鲢之类的,鲈鱼只有才来客或者家中孩子回来时才会舍得买上一条蒸了吃。
但是南辛夷不一样啊,她一年的收入也有100来万,虽然大多数三餐都是在单位上解决,但假期或者偶尔兴致来了的时候,她也会在下班后顺带买上一条处理好了的鲈鱼,回家用盐和佐料腌了蒸着吃,一个人不吃主食,一顿也能吃掉一条鲈鱼呢!
鲈鱼对水质要求很高,一般流动温暖的水体适宜,在古代尚未人工养殖鲈鱼的情况下,所有餐桌上的鲈鱼,都是渔夫历经千难万险与天斗、与风斗、与人斗,才能捕捉来的。
南辛夷犹记得范仲淹《江上渔者》:“江上往来人,但爱鲈鱼美。君看一叶舟,出没风波里。”说的就是鲈鱼捕捉之艰辛,故而鲈鱼贵,一般也只有达官贵人才能吃的起。杜家虽小有资产,却也不是经常吃的,平均也是2个月才能吃一次,因此当杜远志把碗里肥美的鱼肉让给南辛夷的时候,杜夫人自然也就生气了。
“阿志,还是你吃吧!我吃别的”南辛夷理解杜夫人的心情,不想与她争执,夹过鱼肉准备放回杜远志碗里。
杜远志却不干了,一手拦住南辛夷,一手将碗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发出啪的一声,吓了四人一跳。
“阿南不吃,我也不吃!不吃!不吃!就不吃!”那气鼓鼓的样子,像极了三岁的小孩闹别扭。
杜夫人旁边的年轻女子眼见杜远志又要耍小孩子脾气,连忙劝道:“婆婆,二爷是个好心肠,他心疼弟媳,弟媳也才会向着他,到时候给您生个大胖孙子,您抱在怀里,那才快活呢!再说了,弟媳身上的伤还没痊愈,等身子好利索了,也好早点去铺子里帮忙不是?”
南辛夷听年轻女子讲话,猜到她应当是她的嫂嫂苏佩兰。苏佩兰本是城里苏家大小姐,父母老年得女,极为宠爱,从来不信女子无才便是德,在她幼时就请了教书先生到家里授学,因此苏佩兰学过些笔墨,也学过商贾之道,琴棋书画可谓是样样皆通。这样一位才女,本应该寻一门高亲,做个官太太或者大户人家的当家主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不是下嫁给小镇上的一个小小杜家。
但就在苏佩兰10岁的时候,其父亲太过正直,在官场上得罪了知府大人,被知府大人设计免了官职,抄没家产,仆人逃的逃、散的散,苏家一家人也从锦衣华服到粗布麻衣,从山珍海味到粗茶淡饭,其父亲受不了这跌宕,一气之下撒手人寰,留下10岁的苏佩兰和母亲哥哥靠着给别人写字谋生,坎坎坷坷长到女子及笄年纪。
杜家大老爷在一次外出经商的时候听说了苏家的遭遇,也看中了苏佩兰的才华,因此委托媒人到苏家提亲,苏家自然求之不得,杜家虽及不上曾经的苏家万分之一,但杜家大公子仪表堂堂,是经商的一把好手。如今苏家落魄,城里曾经的交情都避之不及,唯恐他们一家子找过去,更别说来提亲了,毕竟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哪有人愿意冒着得罪知府大人的危险,去找一门寒酸的亲家。
杜家虽是商贾之家,但其家中只有兄弟二人,大公子擅于经商之道,人又高大俊美,品行极佳,二公子自小痴傻,也不存在争夺家产,宅院争斗一说,苏佩兰嫁到杜家,也能滋滋润润的过一辈子。
唯有一点遗憾,就是苏佩兰嫁到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