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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渭尘牵着马儿穿过了好一条长街,又兜兜转转的绕了两条路才终于是寻到了庄云书院的跟前来。
据说,这庄云书院前的晓通天理,明义示礼八个大字,还是朝中的一位大臣,亲自给题的字。
早先,书院里又出了几位贤能的先生,因为那迟先生曾经教授过皇子,所以这庄云书院的名声大噪,年年来求学访问的学子那是数不胜数,但是,也不是人人都能进去读书的。
白渭尘是借着他师父的帖子才来的,本是想求个入仕的通道,听说了庄云书院,便求了这封书信,为自己谋前程来了。
刚递了拜帖书信,白渭尘就在书院外等候,书院设在长京城内的西边,这边倒是还清净些,西边名山名水众多,这里办的什么流水曲觞,玄谈诗会,那都是名人学士必来之处。
若是办的甚是有名,连朝中的一些大臣也会来观摩一二,或许还能遇见个什么仕途伯乐,从此便是平步青云。
如此,这些什么诗会什么的,多多少少也带了点求利的心思,也逐渐的不是那么十分的纯粹。
但世事如此,也没多少奇怪的。
白渭尘趁着等待的空隙,低头来整了整自己的衣冠,君子之礼,衣角靴子都要注意。
不多时,书院里便来了人,请他进去。
这马就交给了守门的人,白渭尘再低头来看了看自己的靴子,还算是洁净的。
刚一进去,见着这长京内的安置的书院,可还真是不同,看着就大气很多。
走过了一圈假山水池,白渭尘还能听见左边处传来的一阵朗朗读书之声。
于他们稚嫩的脸上,白渭尘想到了当初的自己。
他如今左不过十八岁,还未及弱冠之龄,已经有了一番才学,因着如此年少天资,他才能得到推荐来的书信,他已经是超出同龄人一大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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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渭尘?”有人在叫。
刚刚领着他进来的人将他放在了书院的见客厅,这里,挂了好些出名的字画,白渭尘见了一眼,便看见了那幅高乐的《雪域图》。
他曾经是只见过仿画的,倒是不如真画真迹来的感觉更震撼些。
一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像是在身后,白渭尘及时的转了头来,抬眼来映入眼中的便是一位长着白胡子的老先生。
手持着白毛扇,上面题的就是晓通天理,明义示礼八字,这是个活招牌啊。
“是,是小生。”
这老先生也略略的抬起了眼来,大致的扫了他一眼。
倒是模样端正,白衫衬人,白白净净的一张小脸,薄唇微启,这般气质,倒似玉兰。
“得此书信,想必也是超逸出尘的。”
“吾师,教授小生学理,得知书院清名,便求了这封书信,冒昧来请先生给小生一个机会。”
“可知书院真理?”
老先生的话也不断,也不跟他弯弯绕绕的。
“知,便是求个入仕之路,报效朝廷。”
“少年便有此志?”
“有。”
一问一答,很快,很直接,他倒是没有再藏着掩着。
“既然如此,暂且入书院读书,日后之事,容后再说吧。”
这老先生上了座,也没说要给他奉一杯茶来。
白渭尘见着他是点头同意了,自然是心里得意欢喜的,也不管那些旁枝末节了。
“多谢先生大义,小生万般恩谢。”
白渭尘深深的弯腰躬身感谢,只要先进了这书院里,日后的前途,就是他自己为自己去求的了。
“呃,小生多嘴问一句可否?听说,这书院的迟先生还在教授经学,不知小生可否有幸一见?”
这是出名的大家先生,名声远扬,白渭尘早就听说过了。
提起了迟先生,白渭尘还是不知道他是何模样,就是见着面前的老先生,按着年纪算,应该也不是迟先生。
“是小生无礼,还未请教老先生尊名?”
“老夫姓郑。”
“郑先生好。”
“迟先生不日就要进宫讲学,或是近日都见不着他了。”郑老先生给他解释了一番,原是如此。
“你先去吧,自会有人给你安排房舍住宿的。”
“多谢郑老先生。”
没再多说,白渭尘已经是要退了去,此事安定,他的心也稍稍放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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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宫,赵书廷也没说回家去看看,还是直接就去了行查司。这事情来的太快太多,他倒有些分身乏术。
刚到了行查司的门口,吏苏已经在那里转了好几圈,知道今日他是进了宫,吏苏本想着直接去宫门口等着的,但是这里的事他也不敢走开,怕懈怠了下去,只好守在这儿等着自家大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