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京。
才是过了几日,这天变色了,这雷也直直的劈了下来。
行查司的烛火都被这雨夜里的大风吹灭了好些,文书被卷在了地上,今夜这雨,是太大了些。
“大人,外面风雨还大得很,等平息了些再回去吧。”
在他这儿办公的地方,都感受到些许冷气了。
“嗯。”
赵书廷的手上,还握着一份文书。
“我给大人再端杯热茶来。”
吏苏接着杯子就出了去,赵书廷的眼睛还不转,其实他还在想今夜要不要回去。
月关图的事儿,他不止找了三春爷帮忙,还递了信给冷烟,她潜伏了这么久,可是这次这件事儿,却是跟她没有挂上钩。
很是奇怪啊,这件事的背后目的不是真的冲着他来的,倒像是铲除异己,借刀杀人而已。
吏苏端了杯新茶来,茶香正浓。
“吏苏,之前让你去查的事儿,现在有没有眉目?”
“回大人话,小的之前去查那黄司卫,也去查了查他府宅里的事儿,的确有蹊跷。”
“黄司卫的夫人与钱中军夫人的娘家过往甚密啊。”
吏苏刚说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四周,又走上了前去压声告诉了赵书廷。
“我是问你黄司卫的事儿,谁管你什么夫人娘家的了。”
赵书廷有些无语,他都在查探些什么啊,莫名其妙的。
赵书廷还没等他继续说下去,就给了他一个白眼,扔了本小册子打了他一下。
“大人莫急啊,容小的回禀完。”
“这黄司卫的家眷与钱中军的家眷来往过密,难道他们二人之间没有关系吗?”
“小的可是查探到了钱中军前两年得到的封赏之中,有一件赤金佛像,还有白玉贡品,可是宫里来的。”
“现在这东西,就在黄司卫的府宅上放着呢。”
“就一件东西,顶多说,他们之间有过来往交易,说难听些就是私相授受,也是算不上什么杀头处斩的大罪。”
赵书廷似乎是有些很不满意,他打探到的事儿,怎么就那么有些不值当。
不过,这佛像,他倒是有些印象,之前也见过,是很好看。
“可是大人,钱中军是掌管宫中亲军的副中军使,黄司卫是管城中军卫的。这虽然是都属同一类官职的吧,但是,这宫内与宫外的,本就不应该多加干涉。”
“你是想说,或许他们之间有着勾结,逐渐把控了宫内外的局势?”
“小的不敢妄言,大人恕罪。”
吏苏知道自己是说的有些过了,他是还忘记了赵家与城内外军卫的事儿,这话说的是很不妥帖的。
“没事,你说的也没有错。”
“宫内外的人,要是都互相勾结了起来,那局势确实是不大妙。”
“但是,明里暗里的,我们也一时查不清楚,那些人,变脸变得比谁都快。”
“再者,这件事,我们还是先不要插手的好。”
要查探这些,还是他赵家更方便。
“行了,你继续查吧,今天这些,倒是给我提了个醒。”
宫内外这些势力已经按捺不住,赵书廷还得回去告诉赵相公一声,让他多注意注意。
“下去吧。”
“是。”
……
刚说完了这一阵话,那外面的风雨是更大了些,赵书廷看着那被冷风吹得左右摇晃的烛火,抬起头来又听见了那两声天上劈下来的雷声。
是有些吓人,今日这天雷,比往日里似乎都还要吓人些。
公主怕打雷,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在身边陪着她,那些小宫女要是也怕的话,她就更害怕了。
赵书廷还正细想着,稍稍的放了会儿神,只是底下的人却是不让他空闲。
“大人,有人求见。”
“她拿的还是行查司的令牌。”来报的人还加了这么一句,也知道自家大人不是什么人都要去见的。
赵书廷已经起了戒心,相信这回肯定不是公主,她没有行查司的令牌。这个鬼天气,又这么晚了,怎么会出宫来。
“让她进来吧。”
“是。”
……
刚刚那几下雷声,还夹杂着几声犯人哭天喊地的委屈叫唤,另外就是几分痛苦的哀嚎。
赵书廷早就听习惯了,这么一相衬托,倒是这雷声也不怎么吓人了。
冷烟是披着一件黑袍遮住了头的,走进来的时候,那一串的雨珠都顺着这件有些宽大的衣袍掉了下来,直滚到了地上,打湿了她脚边站的地。
“拜见大人。”
赵书廷还在处理公文,根本没有抬头来看来的人会是谁,只是听见了这个熟悉的女声,才有了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