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逢恩手里拿着那三本书翻动着,书页翻动间哗啦作响,宋晚昭紧张地盯着他的手指看,从未感觉时间如此漫长,
很快,蒋逢恩翻看完确定其中记录的内容确有不妥,抬眼看了看一旁的陆丰禹,与他稍显急切的目光碰上,蒋逢恩将书收起,不愿做替人刺出的刀,于是便诚恳地看向陈作儒:
“陈大人,这书你作何解释?”
陈作儒接过书翻看半晌,坚定地摇了摇头:
“这并非我国子监的东西,这藏书阁的每一本书都是我一点一点从各地搜罗来,每一本我都亲手摸过,绝对没有这几本”
蒋逢恩闻言又看了看陆丰禹,心里有了思量,如此明显的栽赃嫁祸却苦于没有证据,他必须将人带回去:
“先说声抱歉了陈大人,然而职责使然,藏书阁众人必须找回来由我带回去,至于国子监的其他人,就等陛下发落吧”
陈作儒没作声反而皱了皱眉,有些迟疑地道:
“这书...”说着还凑上去嗅了嗅:“这书不像是孤本,倒像是钞本”
蒋逢恩也拿过一本仔细翻看了起来,正觉得似乎确实书页过于簇新了,却被陆丰禹打断了思路:
“陈大人,既然你国子监私藏禁书证据确凿,就别再挣扎了,即便这物证不足”说着目光不经意间在常青与宋晚昭身上转了转“想必这藏书阁也有人证在,我就不信重刑之下他们还能替你守口如瓶?”
蒋逢恩十分厌恶他的激进,于是也没接话,继续细细查看那几本书的纸张:
“峡州一事已经过去数十年,这书...倒像是最近新抄写的一般簇新”
陆丰禹闻言也愣住了,忙过去查看一番后,眸光阴狠地瞪了常青一眼:“怎么会这样?”
常青整个人都懵了,猛然想起什么看向身旁的宋晚昭,宋晚昭却并未看他,而是嘴角噙着笑好整以暇地望着凑在一起研究那书页的三人,
“你!过来说这书怎么一回事!是不是陈作儒带回来交给你们抄写的!?”陆丰禹怒极一把将常青扯过,厉声询问,
常青一抖,从未见过陆大人如此发怒,忙定了定心神回道:
“回大人,这书...确实...”
还未等常青的话说完,宋晚昭便迈步上前打断道:
“大人,这书并非国子监的东西,甚至不是数十年前的孤本,应当是有人栽赃陷害”栽赃陷害几个字说得格外重,宋晚昭眸光深沉地与陆丰禹对上,丝毫不惧他眼中的怒意,
蒋逢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正要问他如何得知,却见一侍卫慌慌张张从门外跑进来,凑到蒋逢恩跟前说了些什么,
蒋逢恩瞳孔颤了颤,倏地望向陆丰禹,把他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刚要问出口,蒋逢恩却没说什么径直带了人向国子监门口走去,陆丰禹一时间走也不是站也不是,顿了半晌这才咬咬牙跟上了离去的蒋逢恩。
见人群离去,一头雾水的陈作儒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宋晚昭忙扶着他坐到一旁,吩咐其他侍从照顾好他,也跟着向门外走去,常青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地问他:
“宋子煦!你到底做了什么!?”
宋晚昭冷哼一声:“我警告过你不是吗?”
“你耍我!?”
“不是我耍你,是你自己非要跳进圈套里,先别这么急,不如先想想回去后怎么和你家大人解释吧!”
说完宋晚昭就加快了步伐,将迟疑着停下脚步的常青甩在身后。
到了国子监门前时,果然见到霍时英和沈肃清带了人进来,宋晚昭轻笑了一声叹今日的国子监可真是热闹,便隐了身形在角落里看戏,
霍时英叫人提了陆家二人进门,见到陆丰禹后将人丢在他脚下,陆丰禹面色极差,扶起父亲和弟弟后才质问:
“家父和愚弟怎么招惹霍大人了,如此行径是何意?”
“本官何意陆小大人不知?”霍时英笑意不达眼底“陆小大人今日来此为何本官便是为何”
陆丰禹暗觉不好,嘴上仍然和煦地道:“抱歉霍大人,我实在不懂霍大人在说什么,今日我与蒋大人来此是有公务在身,现在已经处理完了,便先行离去,您与王爷自便”说着便要带着“证物”快些离去,
“别急呀”霍时英拦住他“陆小大人先看看这个再说?”说着把从陆丰年房间内搜出的纸张丢给他,陆丰禹迟疑地展开一看,登时脸色大变,震惊地看向陆丰年,与弟弟灰败的神色碰上后也知道问不出什么,又看向霍时英:
“霍大人,我不知这是何物,若您要说这是从我府上找到的我只能认为是您公报私仇、滥用职权!”
霍时英面色不悦:“哦?那陆小大人到时说说本官与你有何私仇需要公报?”
陆丰禹一时语塞,党派之争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只得打落牙活血吞,将这口气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