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潇嫔当晚就将事情闹到了皇帝面前。
“皇上,你可要替我们母子做主啊!”她俨然哭成了一副泪人模样,她在向皇帝诉苦,让皇上去惩治司翡,给她和他的孩子讨回公道,“易儿也是你的孩子不是吗?”皇上也是骑虎难下,他的眉头皱了又皱。他想,首先司翡没有理由害司启易,而年仅七岁的司启易也没必要用性命骗人。
“你先下去吧,我会给你们一个说法的。”他的脸上浮上倦怠,“来人,把六公主喊来。”事最终是要有个了结的。
当消息传到司翡那时,司翡并不觉得意外,她深知潇嫔是个雷厉风行的,她今日肯定会被招去面圣。只心下还想着另一件事,她午时离宫时就叫竹清将她昨夜备好的信给贺少执送去。
她想贺少执是不会负约的。
遥遥车马,一日之内,二次入宫,司翡心境已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若说早时她是崖间落雪,进退两难,那现下,她该是平地之松梅,她的心终是落稳了。
她领命入宫,拜见皇帝,心不怀疑虑,无有心忧,她端的不卑不亢的神情,哪怕她知皇帝招她此次前来是为何。
入殿,跪安,司翡拿出了点公主的架势来。
“父皇您还是要好生休息,你眼角的皱纹深了。”司翡先不是为自己辩驳,她只是说了些她想说的。她见过皇帝更老时的模样,只是那时他已经命不久矣了。
皇帝诧异于她的关心,他的手触上眼角,而东福在一旁为司翡捏一把汗,怕司翡的这句惹了皇帝不高兴。但事事有转机,东福见皇帝皱起的眉平顺下来,面色也变的柔和。东福的神色微动,看向还跪地不起的六公主。
她是误打误撞惹的皇帝欢喜,还是……
“快别跪着了,地上凉,快起来吧。”皇帝被司翡的关心,弄的心头一暖。
司翡领命起身,她看向皇帝,她想她该知道的,她的父皇最是心软,他这样的人本不应该坐在这高堂危座上,他合该作个闲散的王爷,可哪怕这般,他现下也做的很好了,只是他不会料到,他双眼将闭时,他的子孙会为了他苦苦守护三十多年的位置而自相残杀。
“潇嫔所说······”他在问,他想让司翡坦白。“父皇,若我说是我救了八皇子,你可信?”她在问皇帝,信不信是由他决定的,但清白不让其怯懦,她只是问了一句她想问的。
皇帝不语。
当气氛冷下来时,门外传来响动,有太监传报,说是贺少执请求进谏。
皇帝诧异于这时间贺少执还有事前来,他犹豫着是不是要将他给打发了,可司翡却是退至了旁边,好像默认了贺少执会进来,给他提前预留了位子。见状,皇帝也只好宣贺少执进殿。
“陛下万安。”
“贺少师此番前来所为何时啊?”皇帝不解,他看向贺少执,又留意一旁的司翡。
“陛下……”贺少执作揖回话,只话未落,门外就传来潇嫔的声音。
“皇上!皇上!”是潇嫔的声音,她又折返了,她深知以现在皇帝对司翡的疼爱,他肯定不会真严惩她,所以她还是来了。她不知她扰了贺少执的话,她只是想快点讨回公道来,竟然是在殿前失了礼。
“既然指证六公主的人是八皇子,那不妨再去问问他吧。”皇帝头疼,太监刚刚已经告知过他,八皇子已经醒了,他还是想听他亲口指正。
但……他看向贺少执,他好像也不好撂他在此处。
“陛下不用担心臣,陛下有事先行,无妨。”他向来是善解人意的,他是贺家为辅佐皇帝培养出来的人才,他惯是会为皇帝解忧。
司翡心下暗动,她想贺少执若是女的,定是皇帝的解语花。只可惜他不是……
“也只能这样了。”
皇帝开了口,他也记下了贺少执的这份识礼,让他先去候着,万事等他回来再说。
司翡跟从皇帝出了殿,她看见潇嫔的模样,她也是上了年纪的,再经此一事,好像顿时又衰老了些,脸上的脂粉也有些力不从心。她其实能理解潇嫔,所以她更畏惧深宫,好在母亲没有同她回来,要不然这哭喜只为博得一人笑,钱权只从一人得的事情也会落在她的挚亲头上。
“别哭了,走吧,去衡宫,看看你的易儿。”皇帝无奈的道了一句。潇嫔闻话起身,连忙收了哭腔,跟在皇帝身后。
众人来至衡宫一瞧,八皇子果然醒了,但他窝在一旁不愿说话,他耳边响起来太监的尖细声,娇小的身躯是蜷缩着的,当他听到门外的声响时,他甚至不愿回头,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易儿你说话,说推你落水的,是不是······是不是六公主······”潇嫔走上前来,握住司启易的手,示意着他说话,但他不看她,他好像还未从落水的惊吓中逃脱出来。但在司翡入门时,他的眼波动了,他将头偏向司翡,大大的眼睛瞧着她。
司翡的呼吸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