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四伯喷出一口血，脸色凝重地盯着对面那家伙。
一颗心，早就沉到了底。
那家伙委实厉害，他们所有人加起来，也不会是对方的对手。
事到如今，只剩下一个办法。
“蒋昌，你带人先走……”
“四伯，你……”
“走！”
四伯咬咬牙，将涌到喉咙的血硬生生咽下去，一字一句道。
“我肯定是走不掉了，我会尽量缠住他。”
“你们还有些许的机会，万不得已的时候，你可以……”
后面的话他虽然没有明说，意思却很清楚。
蒋昌脸色难看的厉害，可事到如今，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务必，要把消息传回家族！”
“好……”
蒋昌不甘地点了点头。
随后满是恨意地看了对面那人一眼，低吼道。
“我们走！”
除了四伯之外，其他人快速跟着蒋昌离开。
眼看有人当着自己的面逃走，对面那人却不急不慌，只是笑着看向四伯。
“你有没有觉得，今天这一幕很熟悉？”
熟悉？
四伯皱眉。
他可不觉得哪里熟悉。
见他想不起来，那人“好心”提醒道。
“四十年前，巨海城。”
巨海城这四个字一出，四伯脸色骤变。
四十年前。
巨海城。
能让这两个词产生联系的，就只有一个可能。
“你，你是……”
“不错，我是孔家的人。”
那人直接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孔家从没有什么偏见，哪怕是我这种天赋不好的，该得的修炼资源，也从来不会少。”
“我很感激，自己会出生在孔家。”
“可我的幸福并没有持续多久……”
说到这里，那人猛然抬头。
黑袍上的帽子，被甩到脑后，露出一张面目狰狞的脸。
一道深深的伤口，从他的眼角一直到下巴。
即便如今早就已经愈合，也能够看出来，这伤口当时到底有多可怕。
“是你们，毁了我曾经最爱的家族！”
看到这张脸，四伯的记忆渐渐回笼。
他想起来了。
“你是孔家当时最小的那个孩子？”
“看来你还没忘。”
那人低笑一声，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疤道。
“那年我不过才四岁，你们却都狠得下心下如此狠手。”
“我当时半张脸，都被切开了。”
“不用低头，就能看到自己的脚……你能想象那种感觉吗？”
四伯没说话，而是闭上了眼。
不知道是感觉到了悲痛，还是惭愧到不敢面对。
又或者，是因为其他原因。
那人再次笑了一下。
“看来，你全都想起来了。”
“当时和现在一样，我们孔家的家主，留下来对付你们的人。”
“让其他人带着我逃跑。”
“尽管我受了那么重的伤，却也没人把我丢下。”
“可你们，却依旧没有放过我们。”
“一路追杀……”
“一路追杀！”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逐渐变红，恶狠狠地盯着四伯。
恨不能啖其肉饮其血。
这人，就是当初追杀他们的人中的一个。
脸上这一刀，不是四伯砍的。
可死在四伯手里的孔家人，却不少！
四伯的手微微颤抖，他知道了，他全都知道了。
难怪这家伙根本不着急追上去，因为早就有人在前面埋伏好了。
就如当初，他们对付孔家那般。
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
他猛地睁开眼，对上对方充满仇恨的眼神，咬牙道。
“早知道会有今天，当时我们就不该心慈手软，应该每个人都补上一刀！”
“是啊，多亏了你们心慈手软。”
那人面带嘲讽。
心慈手软？
不过是觉得，他们孔家都是不足为虑的废物，才会懒得补刀罢了。
那种情况下，哪有人能活下来？
他不过是运气好，被人救了。
“说的已经够多了，你也该上路了。”
“记住我的名字。”
“我叫——孔无忧！”
孔无忧。